兄長,縱使你早已隕落于這塵世之間,我心中卻始終懷有一線希冀,堅信有朝一日,你定會歸來,只需除去那詭譎之招魂術(shù)……然如何才能擺脫它?我被困于此寒冷刺骨的冰泉之下,四周冰霜凜冽,仿佛將我的靈魂也凍住。每當(dāng)我看見招魂術(shù)在你的軀體內(nèi)肆意游蕩,便如同千刀萬剮般難以忍受。
它用你的皮膚與我接觸時,我渾身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每一次的觸碰,都是一場深深的羞辱,我的心被撕扯得體無完膚。它肆意地將我的痛苦當(dāng)作樂趣,利用著你那曾經(jīng)屬于我的兄長的身體,肆意對我施以各種侮辱與傷害。那聲音帶著冰冷的譏諷,每每回蕩在我的耳畔,令人無法釋懷。
招魂術(shù)說外界的狂人戰(zhàn)爭已過十年,但這對我而言,又有何意義?我被囚禁在這寒冷的冰泉之下,同樣已經(jīng)十年。十年漫漫歲月,寒冷的折磨早已將我的意志摧毀殆盡。兄長,我已無力再承受這無盡的折磨,我的心早已麻木,對生的渴望漸漸消失。外界是否安好,我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心,我已不再奢望活下去,只希望這無盡的冰冷與絕望能盡快將我吞噬,讓我從這困頓的地獄中解脫。
鄔樂忽覺一股森冷之力自水底而起,將她全身扯離冰冷泉水。身軀重重落地,四肢無力地癱軟,微弱的呼吸伴隨咳嗽聲在這冰冷的洞窟內(nèi)回響。這樣的折磨,已不知重復(fù)了多少次,她幾乎習(xí)以為常。只是此刻,睜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時,眼前的景象卻令她心頭驟寒。
一具無頭的尸首橫陳在她眼前,周身布滿創(chuàng)痕,左臂斷裂,右腿不存,殘破的軀體滿是血污,似是被千刀萬剮。鄔樂瞳孔微縮,心底不覺一陣寒涼。那尸體上的衣衫,破碎得雖難辨認(rèn),卻依稀熟悉。她屏住呼吸,身子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向前爬去,伸出冰冷的雙手,觸碰到那具殘軀。剎那間,心頭巨震——這是鄔琊的身軀!她的兄長!
淚水奪眶而出,她的聲音幾乎哽咽:“招魂術(shù)……你對我兄長做了什么!他的頭呢?我要?dú)⒘四悖 彼暮艉霸诳占诺亩纯咧谢厥帲瑵M腔的憤怒與無力使她幾近崩潰。
然而,陰冷的笑聲突兀地響起。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自耳畔傳來,是鄔琊的傳聲術(shù),卻帶著招魂術(shù)的陰鷙之氣:“別慌,還未死。”
鄔樂倏地一震,怔然望向前方。她的身軀微微顫抖,那聲音繼續(xù)傳來:“呵呵,誰能料到,我也有將死之日。那些人奪我首級,斬我四肢,如今正意圖取我心臟,焚我尸體,將我徹底封印。可笑,曾經(jīng)睥睨天下的我,竟不過如此短暫的稱霸時光。鄔樂,你也不想我死吧?若我死了,你兄長的靈魂可便再也無法復(fù)歸了。”
鄔樂的手指緊緊握住鄔琊殘缺的軀體,心中怒火卻無從發(fā)泄。她咬牙切齒,語聲顫抖:“你想讓我做什么?”
招魂術(shù)輕笑,聲音中透出一股深不可測的陰森:“很簡單,我會教你黑巫術(shù)中的第二大禁術(shù)——巫蠱術(shù)。”鄔樂抬眼,目光堅毅如刀,沉默不語,心中卻是如烈火焚燒般焦灼。招魂術(shù)緩緩說道:“你需挖出尸體的心臟,將其與蠱毒相融,煉成藥粉,并按我指示制成解藥。待時機(jī)成熟,喂予那應(yīng)受之人。”
“然后你便可重生?”鄔樂冷冷問道。
“哈哈,重生?世間紛擾,我已倦怠,活了這么久,早已無趣。至于你兄長的靈魂,他從未消失,只是封于我心臟之中。兩百年后,我將他還你,你信與不信,全在你自己。”
鄔樂聽聞此言,心中悲苦交織,淚水無聲滑落。她雖不愿相信,卻又不得不信。她輕聲問道:“那你呢?”
招魂術(shù)發(fā)出一聲輕嘆,笑意冷酷:“舍不得我?呵呵,將招魂術(shù)之書取來,你便將我安置于源生池中,誰也不要告知。世事紛爭,我已無心再參與,是時候隱退了。”
話音未落,四周再次陷入寂靜。鄔樂垂首,抬手輕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