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兵入地方與獨自前往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周元第一次領兵,倒不是理不清后勤賬目,就是突然管幾百人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靖安校尉給他配了一百武威營兵、五十射聲營兵,佐兵三百。
后勤運輸不用他管,營中軍需處的官吏隨軍而行,負責后勤調配。
周元需要注意的是,士卒體力、于何處扎營、水源、引火木料、營中私斗等亂七八糟的問題。
好在軍營管理自成一體,他下屬不僅有兩位都伯,還有好些隊正、什長、伍長之類的基層軍士。
有這些人在,他這支加上隨軍文書、軍醫、匠人約五百人的部曲,就亂不了。
“周曲督怎么樣,還是統兵將官威風吧。”
“胡縣尉就別取笑我了,集眾確實威風,但也使我壓力倍增。”
“怎么,怕你的兵戰死?”
“如何不怕,他們離開軍堡、唯吾命是從,若因我過失、損命沙場,我怎能安心。”
崇余縣尉胡樺拍了拍周遠的肩膀,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統兵的經歷。
當一個個喊他將軍的士卒倒在戰場,鮮血浸濕黃土時,他甚至感覺一輩子做個有名無實的將官,也是一種幸運。
“都是這么過來的,見得多了就沒那么大壓力了,你若想鎮守一方,總要親自統兵、撫恤亡者的。
你的出身我也略知一二,似你這等發跡者,若想壯大家族、福澤后輩,最好的辦法只有鎮守一方。”
“胡校尉說的是,且行且看吧。”
一行人走走停停,向著臨近渠河入海口的崇余縣而去。
期間崇余縣尉胡樺教了周元不少統軍知識,使他對大魏軍制有了一定的了解。
總的來說就是賞罰分明,將官的許諾要盡快落實,如此才能威至福臨。
如此行軍十天左右,周元這一營兵才抵達崇余縣。
在此期間還非戰斗損傷五人,有兩位是崴著腳了,另外三人夜間睡覺著了涼,被輔兵接收就地醫治。
當周元進入崇余縣時,發現此地的商業模式既單一,又繁華。
繁華是因為這里的商販不少,官倉也在供給商品。
單一是這里的大宗交易多是紅棗與木炭,而非各類商品齊放。
“胡縣尉,崇余一地很適合種植紅棗嗎?”
“哈哈···,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你到營中一看便知。”
胡樺這話一說,周元便猜出應該與此地的秘境有關。
果然,崇余縣的軍堡不僅建設在城中,呈城中城結構,其內部更是像農場、多過像軍營。
周元看到,忙碌的輔兵背出一筐筐大紅棗,倒在校場上晾曬。
不少軍漢推著盛滿木炭的獨輪車,經軍堡小門不斷向外運送。
“周曲督,咱們崇余縣比不過靖安軍富裕。
但這棗泥甜餅還是能管夠的,除了容易傷牙以外,倒也能補食兵丁。”
此時周元才明白為什么崇余軍堡沒有與縣城分開,他們這產出,明顯更依賴商業活動,需要盡力減少運輸成本。
“咱們這的秘境叫做貫覺寺,士卒們皆稱其為貫棗山。
前朝時本屬一家寺廟,但那些和尚站錯了隊,被本朝將士剿滅收回了秘境,并再此建堡筑城。”
“來咱們這的行商不見得有大財,卻因需進貨、各個手中多持有余財,或置換貨物。
因此水賊流匪便盯上了來來往往的商販,不時襲擾劫掠。”
“我初到崇余時,便想將他們剿滅,但那些家伙聰敏的很。
常常十幾人一隊,多線出擊,累的營中士卒來回奔走,難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