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的時候,適當詐一詐嫌疑人是常有的,尤其是像王經(jīng)緯這種他們已經(jīng)掌握一定證據(jù)的。岑廉和王遠騰打著配合那么一詐,他最后的心理防線終于徹底崩潰,干脆地開始交代了。
唐華經(jīng)常稱呼這種時間為故事會環(huán)節(jié)。
市局和區(qū)局的刑警們平時或許很少有這種感受,畢竟他們面對罪大惡極犯人的頻率太高了,審訊的時候強忍著不把一些人渣當場剁成八塊已經(jīng)是他們身為警察的素養(yǎng)在支撐。
但基層派出所就不一樣了。
稍微重大一些的案子都會直接轉給區(qū)里的刑警隊,他們平時審訊的更多是一些小偷小摸,又或者喝了酒當街裸奔之類的人。
雖然無聊的故事更多一些,但在基層派出所待的時間久了,遇到的奇人異事甚至比區(qū)里刑警隊的還多,當然,這些奇人大多判不出三年以上的刑期,所以才能被當做樂子廣為流傳。
不過這次雖然是區(qū)里的案子,但唐華一路上經(jīng)過好幾次峰回路轉,此刻和坐在審訊室里的那兩個人一樣,都非常好奇這些案子的前因后果。
就連武丘山都默不作聲的湊了過來。
岑廉看著已經(jīng)醞釀好情緒,打算開始他的表演的王經(jīng)緯,心里也在嘀咕。
剛剛他和王遠騰用“有人給他通氣”這話詐王經(jīng)緯的時候,這家伙的表情有些不對,看來他們這是猜對了。
但楊副所長頭上并沒有犯罪記錄,估計這事情跟姜家塬那邊的派出所關系不大。
當時高其峰為了保證他們掌握的所有信息不被泄露,是專門叮囑他們對楊副所長隱瞞了全部調(diào)查結果的,楊副所長同樣也不知道行動的時間地點,這就意味著藥官市公安局內(nèi)部應該還有人給這個王經(jīng)緯傳遞消息。
他又看了看王經(jīng)緯,打算等一切都交代完之后再問這事。
正在岑廉走神的時候,王經(jīng)緯終于開口了。
岑廉頓時打起精神,作為最早拿到標準答案但解題過程依舊只寫了一個“略”字的人,他比任何人都好奇這個案子的前因后果。
“我弟弟名下有一家建筑材料公司,自己不生產(chǎn)建材,但是作為中間商給各大工地供貨,”王經(jīng)緯選擇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敘述這個故事,“我當時在嘉宏公司當收料員,負責接收工程用的材料。”
“當時我想辦法給我弟弟弄到了嘉宏工地需要的那些建材的供貨資格,為了能多賺一點,我們用得是以次充好的那一套。”王經(jīng)緯似乎是覺得岑廉和王遠騰聽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解釋了一下他們的以次充好是什么操作的。
“就比如工地上平整地面需要用水泥,公司要求我們采購強度是42.5R的水泥,但我知道這個水泥只是用來鋪路的,所以標號更低一些不會出什么大事,所以我跟我弟就要求供貨的廠家那邊給我們發(fā)強度32.5R的水泥過來,再讓他們把票開成42.5R的,然后從廠里買一批42.5R的袋子套上去,這樣就能賺到兩種不同強度標號的水泥之間一百多塊錢的差價。”王經(jīng)緯詳細解釋了一下他們之前的操作。
“后來我弟弟膽子越來越大,覺得只是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以次充好賺到的錢實在太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就開始在其他建材上動手腳,結果就接連造成了幾次事故。”王經(jīng)緯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他自己都不是很信這種托詞。
什么鬼迷心竅,那分明就是利欲熏心!岑廉在心中對王經(jīng)緯嗤之以鼻。
“那孫赫陽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岑廉繼續(xù)問他。
王經(jīng)緯支吾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們在背地里搞以次充好的事情不敢讓老板知道,所以工地出事之后我就盡量勸說老板私了,但是尸體不能被太多人看到,我們就把當時死的幾個民工的尸體轉移到一座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來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