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慘不忍睹的尸體。
雖然她之前在元和縣的時候也見過一次,但她碰到的上一位尸友四肢健全,除了被兇器刺穿的胸口之外沒有其他傷口,也就比正常死亡的人失血過多一點。
眼前吳東旭這個慘狀,別說是她了,就連林法醫都沒怎么見過。
“我就說在支援中隊當法醫能見多識廣吧,”林法醫將尸體抬上解剖臺的時候都有些無從下手,“要不是刑事案件我們法醫必須給出死亡鑒定,我都不想解剖他。”
岑廉站在解剖臺邊上,看著林法醫拿著手術刀對著尸體比劃。
“我還是別看了,”曲子涵在林法醫一刀劃開胸腔之后終于放棄了繼續旁觀,“我實在忍不住了。”
她說完就跑出去吐了。
岑廉也不覺得奇怪,順便拿了一瓶水出去給她。
網安民警里面有很多都不是警校出身,平時別說尸體了,見血的時候都很少。
像是王遠騰也都是當了幾年刑警之后才逐漸對尸體免疫的。
林法醫絲毫不受影響,等岑廉再進去的時候,已經開始交代助手記錄了。
岑廉安靜的等了一會兒,門口傳來曲子涵阻攔的聲音,原來是吳東旭的老婆和父母到了。
吳東旭這時候正開膛破肚的躺在臺子上,實在不適合讓人進來看。
岑廉和林法醫打了個招呼,就出去幫曲子涵一起安撫好家屬的情緒。
“這件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岑廉看著吳東旭結婚不久還沒生育的妻子,“你丈夫依靠虐待動物牟利的事瞞不住,后續你們有可能會遭到一定程度的網絡暴力, 我們警方會盡可能保護你們的安全,但現在的互聯網環境你們也知道,我們所能做的其實也有限。”
吳東旭的妻子表情十分凝重的點頭,又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而是吳東旭的父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兒子以前連只螞蟻都舍不得殺死,他怎么可能會虐待動物!”吳東旭的母親歇斯底里的哭喊著,聲音凄厲到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都跑過來勸解,“你們肯定是弄錯了,他們憑什么污蔑我兒子還殺了他!”
岑廉和殯儀館的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安撫著吳東旭的母親去一旁休息了。
他的父親很快去而復返。
“我們也沒什么要求,”吳東旭的父親看上去像是知道些什么,至少情緒上要比他母親平靜很多,“他之前干的那些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也怪我沒有阻攔他。”
岑廉也不知道該跟他說點什么。
“那兩個殺了他的人會被判死刑嗎?”他父親問。
“有一定可能性。”岑廉當然不能確定,所以給出的回答相當保守。
畢竟量刑的事情不歸他們公安部門管。
吳東旭的父親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林法醫從里面出來,叫吳東旭的父親進去認尸。
已經被重新縫合好的尸體靜靜躺在解剖臺上,林法醫考慮到家屬的情緒,已經盡力把尸體上的傷痕進行了掩飾,但實在太多了,所以依舊非常清晰和可怖。
曲子涵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又很快出去了。
岑廉并不知道吳東旭的父親在想什么,總之他很快確認過兒子的尸體之后就簽字離開了。
“他不會報復社會吧?”曲子涵在吳家父母離開之后才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岑廉搖頭,“但我知道,一旦把他的死因公布出去,明天他又要上熱搜了。”
“其實也不用明天,”曲子涵坐在解剖室門口的椅子上,“其實今天上午我們去找吳東旭的時候,他的所作所為還有一部分虐殺貓狗的視頻就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