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扈呈祥竄稀,在醫院住了三天,硬生生把河東省參訪考察行程濃縮在高干病房,灰溜溜地返回扈家莊園后,杜懷民便感覺天要塌了。
他每日過得膽戰心驚,生怕馬明玉帶著工作人員從角落里走出來,一聲不響地把他帶走。
胡正雍在首都待了一天便返回了金陵,很多重大的事情需要他牽頭處理。至于躺在病房中的扈呈祥,他沒有心情和意愿去探視,即使虛情假意的面子工程也不愿意去做。看守所里面人滿為患,公安部門的案件偵破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卻屢屢被監察部門以證據不足需要補充證據為由打回來。
“告訴馬九龍,愿意干就認真干,不愿意干的話,就辭職!”胡正雍罕見地撂下了一句重話,他知道,這些話對馬九龍沒有多少殺傷力。
對付馬九龍,還是要從陶城開始。
金陵的形勢在經過短暫的震動后,逐漸恢復了平靜。銀苑會所的善后事宜已經展開。安泰安保公司因為深度參與了對胡正雍的刺殺行動,被嚴令取締。安泰河已經被嚴密關押起來,等待他的必然是法律的嚴懲。
這天早上,杜懷民心懷忐忑地去市委參加例行辦公會。段軾、侯健等人被抓后,他變得老實本分起來。人在逆境的時候,夾著尾巴做人是必須的姿勢。杜懷民也不例外。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后臺老大被當面羞辱,竟然無計可施沒有后招,他心中知道,往后余生,靠山山倒了。
他坐在會議室里面心猿意馬胡思亂想,神經緊繃如同驚弓之鳥,只盼著匯報的人語速快一點,會議早點結束。服務人員推門進來倒茶,也能夠把他嚇一大跳。
當馬明玉在由波的陪同下,推門向他走來的時候,他反而不再害怕緊張。該來的早晚會來,一塊石頭落地,他心中說不出的舒爽,面帶微笑,主動站起來,伸出手迎上馬明玉,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謝謝,你們應該早點來!”
馬明玉微笑,把手續文件一一展示后,把杜懷民帶走了。
河東省風雷激蕩,風向徹底改變了。隨著杜懷民被抓,河東省的反腐工作進入深水區。
麥洪斌是在金陵市第一看守所接受審判的,別看平時在臺面上人五人六擺著官架,進了看守所后,便一點威風都沒有了。在持續不斷的審問攻勢下,他竹筒倒豆子,把麥家人干的壞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于是,麥家二代幾乎被團滅,兒子兒媳婦,女兒女婿全都被抓了起來。
風彬對麥洪斌交代的罪行并不太感興趣。在麥洪斌交代完刺殺胡正雍的謀劃經過后,風彬忽然問道:“麥洪斌,十年前陶城市煤礦發生礦難時,是你在做省長期間,你是怎么處理的?”
顯然,麥洪斌對陶城礦難印象深刻,記憶猶新。
“扈家對陶城煤礦垂涎已久,二公子扈彪與胡一筒都找過我,傳達扈呈祥的命令,要把陶城煤礦并入大華能源,說好聽的是買,說不好聽的就是搶。一千萬的報價,一臺挖煤機都不夠。”
“這是扈彪給出的價格?”
麥洪斌點點頭,“為了白菜價拿到陶城煤礦,扈家做了很多鋪墊和前期工作,陶城市的大小官員基本上都是扈家的人,達成交易不是問題。只是他們忽略了兩個人,一個是雷大富,一個是孫一平。”
“雷大富?”風彬好奇的問道。
麥洪斌顯然是知道底細的人,“坊間傳言雷大富是扈呈祥的私生子,他們倆長得很像,雷大富年輕的時候也很英俊瀟灑,這一點繼承自他媽媽。扈呈祥沒有承認過,雷大富也從沒有認祖歸宗。當交易達成的時候,雷大富極力反對。當時有人就動心想干掉他,被胡一筒攔下了。胡一筒安排了霍山刻意接近雷大富,不久兩人便成為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在霍山的各種明示暗示下,雷大富開始在賬本上作假帳,這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