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三位大師的治療,風彬的情況并沒有絲毫好轉,人越發消瘦,眼窩深陷,皮膚粗糙暗黃,顴骨已經高高凸起,十多天的折磨,他已經瘦脫象了。盡管如此,張天師例行檢查后,總是笑瞇瞇的說正在好轉,比昨天又強了一些之類的話。在魅影聽來,老天師純粹是為了安慰她。
虛谷道長也說快醒了,不出十天。魅影追問證據的時候,虛谷道長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說道:我昨天占卜過,沒錯。
魅影心中有罵娘的沖動:就像危重病人找醫生看病,醫生掏出占卜卦桶,先算上一卦,根據結果開藥一般。但是她不敢造次,作為道家修行的集大成者,虛谷道長的對奇門玄學的研究登峰造極。
虛谷道長看穿了魅影的心思,樂呵呵地說道,“你家小男人的大師父,在這方面的研究比我還深奧。他送給我的那些奇書,我現在也不過只看懂了百分之七十,而風兄則在所有的書上面作了批注。差距啊,差距!”
虛谷子搖搖晃晃地走出去了。魅影則被震驚地目瞪口呆,世上有能人,但是大能之人少之又少。今天都聚集在這個小院里面,這是風彬的福氣,也是自己的運氣。
植物人般躺在床上的風彬則不會生出這樣的感慨。他現在的昏迷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個狀態。血湖的歷險已經過去,他現在獨自一人在一片崇山峻嶺間狼狽逃竄。
山間的景象似曾相識,似乎是曾經的戰場,又像是陌生的蠻荒之地。他的腳下是深淵谷底,剛剛經歷過一次戰斗。他記不起來自己曾經經參與過這次戰斗,也不明白為什么被人追殺。
一隊光頭和尚,穿著各色的僧衣,騎在黝黑的精靈般的夜狼背上,對他窮追不舍。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借助三條河流沖刷氣味,擺脫了夜狼群的追擊。此時他躲在懸崖的中間一個凹進去的平臺上,一條小道在崖縫隙中蜿蜒,似有似無。山風呼嘯,谷底的情況盡收眼底。
下面是戰場,激烈的戰斗剛結束不久!
尸體橫七豎八躺滿山谷,看不出己方還是敵方。似乎有幸存者,在地上垂死掙扎。
風彬心中非常奇怪,戰場離自己非常遠,為什么能看的如此清楚,甚至每個尸體臉上的眉毛都能看到?他看到了幸存者的臉,那張臉分明是呼斯楞,坐在他旁邊抱著槍的是韓運武。t
“老韓,大楞!”風彬下意識的高聲呼喊。
兩人有了動靜,遠遠地看過來。風彬感受到了他們銳利的眼神中藏著殺人的怒氣。沒有回聲,兩人徑直抄起槍,對著他便不由分說的開火。
槍彈打在離風彬幾百米的崖下,濺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隨著槍聲,韓運武與呼斯楞兩人身上起火,瞬間成了火人,沒有抵抗,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呼喊。兩個人燒成了一堆灰,散發著骨殖燒焦的臭氣。
火光像是暗號,戰場上仿佛被施了魔法,所有的尸體都站立起來,頭上頂著一個火球。隱隱有鼓聲響起,尸體開始轉著圈跳舞,隨著韻律節奏變化,尸體頭上的火苗慢慢下移,燒過脖子,越過胸部,又燒到了屁股,最后,整具尸體變成了一個火人,尸體們迅速向中間聚攏,火焰變成了一個大火球,大火球又迅速向中間坍塌,坍塌成一個籃球大小的火球,在半空中疾速旋轉。
轉速雖然很快,風彬卻能清楚地看到火球表面出現的無數張臉。他不認識那些面孔,而那些面孔卻像是對他非常熟稔,每一張臉上都燃燒著怒火。風彬耳朵中仿佛聽到了波濤似的怒罵聲:
“你打死了我,混蛋!”
風彬心中恐懼,從軍這些年來,他殺死的都是敵人,從來沒有濫殺無辜。第一次殺人的強烈惡心感猛烈地沖擊著他的神經,胃里一陣翻滾,他強壓著才沒有吐出來。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找他算賬?他想不明白。火球仿佛通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