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無賴,就是一群流氓。”天龍寺的方丈慧生對糞水澆了大雄寶殿一事大為光火,對著二徒弟精塵大發雷霆。大部分時間里,靜塵只是扮演了一個傾聽者的角色,在脾氣火爆的大和尚發火之時插話,無異于引雷。
但是這次,他不得不打斷了師父,小心翼翼地說道:“師父,打傷慧空師叔,應該不是一群小流氓混混能做到的。”
慧生的怒火被當頭一碰冷水澆滅,剩下縷縷青煙。“你的意思,這是高手所為?江湖高手,講究進退有據,出招有度,做事光明正大,難道現在也開始不顧身份和臉面,用上潑糞這種手段了?”
靜塵心中嘆了口氣,自己的師父窩在天龍寺太久,已經與現實嚴重脫節。
“先不管潑糞這件事,打傷慧空師叔,一定是高手所為。聽慧空師叔說,兩個人,一男一女,招數出神入化,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功。”
慧生驚訝地看了大徒弟一眼,“這么說,那兩個人也是傳奇?你師叔成名已久,不是他輕敵導致失敗?”緊接著,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是我輕視了這件事情,一會去看看你師叔,再做打算。慧安給他接骨了嗎?”
靜塵點了點頭,“慧安師叔治療完畢后,就下山云游去了。這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一向反對我們的計劃,處處跟我們唱反調。他走了咱們輕省,靜云和靜心也要走。”
慧生沒有接話,盯著煙霧繚繞中的佛像,眼角掃過在院子里面巡邏的小徒弟靜定,轉換了話題,“靜定最近奇怪的很,開始巴結慧海了。”
靜塵看著靜定走遠,才小聲說道:“師父,有些事情不得不防,靜定……可能投靠了慧海……”
“哦?怎么講?”慧生語帶疑惑,“他為什么會這樣做?”
靜塵嘴角上揚,調動了臉上全部的肌肉擠出一抹微笑,“還不是為了跟我爭天龍寺的將來的掌門位置。”
慧生還是不明所以。
“師父,慧字輩的大和尚,除了您,就是慧海、慧安和慧空三位師叔,按照天龍寺的規矩,您圓寂后,方丈職位應該是靜天師兄,師兄遭遇不測后,您傳法旨,把我立為繼任方丈。靜字輩的師弟們多有不服,靜定和靜海更是直接反對。因此,他投靠慧海師叔并不奇怪,慧海的后臺是扈家,現在來了個蒙面人,他們勢力大增,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中。”
聽了靜塵一番話,慧生恍然大悟,“你說的很有道理。為了以防不測,我抓緊把絕學傳授給你,你也要自己努力才行。”
“謝師父。”靜塵在感激之余,又說道:“師父,現在誰最希望天龍寺亂起來?”
“難道是慧海不成?”
靜塵點頭同意,“慧安師叔一派,都是醫僧出身,他們對方丈之位沒有野心。慧空師叔一直站在您這一邊,無論是靜悟、靜照師弟,還是凡清師侄都是咱們的人。唯有慧海師叔一派,處處跟我們作對不和,我們多提防著些。”
“是啊!”慧生重重答應下來,“當初師父傳我衣缽的時候,慧海心中便有八百個不服氣。現在有了蒙面人做靠山,更不把我這個方丈放在眼里。”
靜塵面無表情,“您當時的境遇,跟我現在面對的處境一模一樣。您當時只是遭遇慧海師叔的反對,我現在是連自己的師弟都心懷意見,真難啊。”
“有師父罩著,諒他們也不敢造次。”
“我多么想大師兄還健在,這樣,我就不會成為眾人的標靶,承擔他們的明槍暗箭。”靜塵邊說,細心觀察著大和尚的表情變化:慧生猛睜開眼,盯著他看了幾秒,肥臉上肌肉哆嗦了兩下。
大和尚也在審視自己的內心和靜塵的真實想法,屋內一片寂靜。過了足足有一刻鐘,大和尚緩緩開口:“現在不能打退彈鼓,先做做試試。蒙面人無論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