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白家老爹也總喜歡帶著白孟妤走街串巷,為人義診。
這種諱疾忌醫的人,她也看了不少。
有些是因為家里窮,拿不出治病的開支。
有些干脆把白父打成庸醫,覺得自己沒有病,全是這個糟老頭在信口胡說。
可龍卷風哪一種都不像。
黑社會的大佬怎么可能沒有錢?怎么可能不貪生?
白孟妤只以為龍卷風是對自己沒有信任,所以才不愿意讓她為自己瞧病。
理發店外傳來了摩托車聲,信一很快推門而入。
看著白孟妤的背影,終于能叫出她的名字:“白孟妤,你去哪兒了?我還在找你。”
白孟妤回身,拍了拍一直抱在懷里的罐子:“我那師兄不是說要挖了我爹的墳?與其他來挖,不如我自己來。倒也能把我父親時刻帶在身邊了。”
此話一出,連龍卷風都抬眼,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女孩。
信一也怔愣了一下,從前一直沒有過多接觸,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性格。
原本還怕白孟妤被彭嘉國用這種方式拿捏,卻不想是個女中豪杰。
“那你來找龍哥是?”
瞥見龍卷風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白孟妤心中了然:恐怕龍卷風的身體情況,信一并不知情。
所以主動隱瞞道:“我從父親的藥鋪里偷了一些財產出來,但也只夠我買一些藥材,開一間小藥鋪,所以我來問龍哥,可不可以暫時給我免租一年,我可以為城寨里的居民們提供義診。”
這是件小事,想要給白孟妤撥調一間小醫館,也費不了什么功夫,信一都可以自己做決定。
但是既然白孟妤來問龍卷風了,那還要看龍卷風的意見。
信一把目光轉向龍卷風,看到他輕輕一頷首:這是答應了。
“我就說我大佬很好說話的。走,我去給你找間房。”
臨出門時,白孟妤對著龍卷風笑著輕輕點頭。
就算是答應,為他在信一面前保全這個秘密了。
這也算是一種交換。
轉而對信一輕聲說道:“位置我不挑的,偏僻一些也沒關系,小一點也可以,只要能放的下兩個藥柜就夠了。”
“你是這里新來的大醫師,怎么能讓你受委屈?”
這幾日的探查,信一已經了解了醫藥世家的本事,倒是覺得自己給城寨撿了個寶。
臨上車時,想要幫白孟妤把東西拿著,卻思及那罐子里裝的是她父親,就沒動手。
白孟妤坐在他的摩托后座上,身前是熟悉的溫度,輕聲和信一說著自己未來的計劃,兩人倒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明天我會出去購買一些必要的藥材,義診只會接待一些重癥的病人,如果是普通的跌打損傷……仍舊留給城寨里其他的醫師負責。”
剛來城寨時,四仔對她多有照顧,還免費送了傷藥。
白孟妤不可能恩將仇報的搶人家生意。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找我,或者提子。”信一應聲道。
看著眼前隨著狂風紛飛的精致卷發,還有時下最流行的皮質的夾克。
就算在城寨這樣的地方,信一也打扮得如此時髦又精致,龍卷風對他一定很不錯。
白孟妤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龍卷風,他對你很重要吧?”
她這話問的奇怪,連信一都忍不住停下摩托,回身看她:“那當然啊,我從小是被龍哥養大的,他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
可他快要死了……
白孟妤在心里回答道:病的那么重,卻不肯醫治。
面上不顯,柔和的笑道:“只是沒見過這么和善的大佬,所以隨口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