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兇殺案也見不了幾個。
這一次突如其來的連環殺人案給他的沖擊,掀翻了信一心底,原有的傲氣。
但是眼前白孟妤這樣直白表露的頹唐,把信一這樣的小心思沖淡了許多。
白孟妤忽然問他:“你看周圍路過的每一個人,你能知道他們經歷過什么,心里正在想什么,是否真的像表面上這樣平淡,毫無波瀾呢?”
她的言語飄渺,像是給路過的每個人都鑲上旁白:“會不會每個人的皮囊下面,都藏著一個需要被關起來的惡魔……”
信一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讓他看身邊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正常萬分,是再平常不過的景象了。
可是,最近的案子卻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陳力就是一個典范。
毫不起眼,放在人堆里面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更是所有人公認的老好人,靦腆、不愛說話,但是別人有事相求,他也能連連點頭應著。
在生活里,這樣的人大把都是。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最近所集合的證據里,偷拍、尾隨、威脅……在陰暗的角落里,傷害他人滿足著自己的癖好。
他喜歡看著每一個女性,在收到他的偷拍視頻時,宛如兔子一般受驚,環視四周,猜忌每一個人的恐懼和驚訝。
而他有著那么完美的,無需偽作的平凡,沒有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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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力可以肆無忌憚的窺探,靜靜的享受這一切。
然后將這些整合,傳遞給下一個人。
每一個被錄在dv機里的女性,就像是裝在籠中的兔子。
借著他們的手,一輪輪的傳遞下去。
“陽光之下,所有人都是平常人??申P了燈,誰又能說的準呢?”
白孟妤站在路燈之下,依靠著破舊的欄桿。
她向信一伸手:“有煙嗎?”
信一沉默的,將自己兜中的煙盒遞給白孟妤。
看著他眼前火光亮起,對方昂起的脖頸,勾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吐出的煙霧,是白孟妤來不及細說的惆悵。
“那個女孩兒,她不能說話,不是天生的……”
白孟妤看見了,在小韻口腔里,那余下的半根舌頭和長滿的燎泡傷疤的喉嚨。
煙霧繚繞在她手邊:“一個女孩子掙扎尖叫起來,聲音會不會太大?會不會被鄰居發現異常?會不會抓到機會向身邊人訴說她的遭遇,向人求救?”
“所以,讓她永遠不能開口說話,是最容易做到的辦法。只需要一把刀,或者一塊碳……就可以變成一個安靜,且便于掌控的斂財工具。”
信一目光顫動,他再一次為人性而驚愕。
白孟妤掩面,她抬起頭,路燈昏黃,那光影本就不夠亮。
只要她微微抬起手,這僅有的一點光,就可以被遮掩:“如果沒有這起案件的發生,我們要什么時候才能注意到這個孩子?或許,永遠都不會……是不是很可笑?居然需要一個兇手走在我們前面去,替天行道?!?
信一覺得,自己該反駁她的。
身為一個警察,不該說這種喪氣話,更不該懷疑自己的職責,最最不該的,就是去肯定一個殺人兇手所犯下的罪行。
任何人都沒有私人執法權,惡就是惡。
可是他說不出口。
連白孟妤都在質疑自己,他這種從未經歷過的人,又怎么能勸的出口呢?
白孟妤說的話,又何嘗不是他的所思所想?
他恨,恨自己沒有通鋪的天眼,看不穿每個人心里的惡。
那收音機里的話,在他腦中回響著。
“墮入地獄,自食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