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站在原地,看著厲行淵跟小檸一起往這邊走。
算起來,距離上次宴會后,都已經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月,她都沒再見過他,而他也沒有再問起過關于捐血的事。
他……應該沒察覺到繁星的身世吧?
這樣也好。
厲行淵走到她面前,低頭看她,“后天就是畫展了,準備工作做得怎么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我和瀾瀾正在做最后的查漏,這是我們第一次巡回畫展,不能出簍子,我必須得確保萬無一失。”沈瀟瀟淡淡的回以微笑。
厲行淵笑了笑,“嗯,那你能帶我四處看看么?”
沈瀟瀟皺眉,剛想出聲說讓小檸帶他四處看看,可男人像是已經知道她接下來的話,先一步打斷了她,“作為合作伙伴,我只是要求你帶我逛逛,這很為難?”
沈瀟瀟怔了怔,抬手捏了捏眉心骨的位置,而后側頭看向溫瀾,“瀾瀾,我帶他看看,你和小檸再看下畫作擺放的位置,這是一定不能出錯的。”
“好,你去吧。”溫瀾點頭。
隨后,沈瀟瀟與厲行淵一同往展廳中間走去。
每一幅畫,沈瀟瀟都停住腳步,細心為他解釋作家,畫在創作時的小故事。
厲行淵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耐心聽她述說。
他的瀟瀟,原來也是這樣優秀的。
直到來到一幅畫作前,厲行淵站住了腳步。
畫作色彩鮮艷,卻無端讓人感覺到了悲涼。
那是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卻置身于一片紅色的薔薇花之中,手臂被花刺劃傷,鮮血直流,而她的背影卻執拗堅強,讓人很是心疼。
畫名叫《荊棘薔薇》。
作者是‘sun’。
“這是你什么時候畫的?”厲行淵看著畫,淡淡的開口問道。
沈瀟瀟抿唇,同樣看著畫,他不問,她都有些忘了。
這畫是她生下繁星后,得了很嚴重抑郁癥時畫的,畫作雖然色彩鮮艷卻也透著頹廢。
她看似站在花叢中,花團錦簇,可卻早就被刺得遍體鱗傷。
“去倫敦后的第二年。”
“嗯,那這幅畫,你給我留著,我要了。”厲行淵淡淡的道,邁步又往前走。
“……”
沈瀟瀟愣住,盯著他背影看了很久。
“我記得這幅畫是你的成名作《少女的祈禱》……”
聽到男人的聲音,沈瀟瀟回神,立即幾步跟了上去,也毫不留情的拒絕,“這畫不賣。”
原本將這畫擺在角落里,就是為了避免很多人看到,本來就是湊數的,況且她答應過皇甫爵,這畫絕對不賣。
厲行淵挑眉,側頭看她,“為什么?”
“不賣就是不賣,哪來那么多為什么?”沈瀟瀟皺眉,淡淡的回道。
“哦,是么?”厲行淵笑了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看得沈瀟瀟有點兒心驚膽戰。
他到底啥意思啊?
他真是來巡查工作的?真不是來找她茬兒的?
厲行淵沒有為難她,只是就這么安靜的看著她,薄唇微動,似乎想說什么,可下一刻,眼底閃過一抹驚恐,伸手將扯過沈瀟瀟,將她護在懷里。
過程中,不小心碰到相框邊沿,那幅《少女的祈禱》也隨之落下。
玻璃塑封粉碎。
她看了一眼,而后低頭看身側的玻璃碎片。
頭頂上的水晶燈不知道怎么會突然掉落下來,直接往沈瀟瀟頭上砸,速度極快,很難讓人短時間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她已經被厲行淵抱在懷里,掉落的水晶吊燈鋼管直接刺入他的背部,而且還是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