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秦至這里吃了早飯，顧染和沈文清就開始幫秦至收拾東西了。

顧染出嫁前來這里住的時候，就和秦至說了一下搬去沈家住的事情。

秦至可以狠下心來拒絕侄女，卻無法拒絕和妻子長得有七分相似的顧染，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顧染。

當時也商量好回門這天來幫秦至收東西。秦至已經答應了孫女，自然不會反悔。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秦至已經提前收拾好了隨身要用到的物品，值錢點的物品他都已經在顧染出嫁的前一天放進顧染的嫁妝盒子里了，只是這幾天顧染還沒來得及收拾整理，所以還沒有發現。

沈文清騎著自行車拉著東西先回去了，顧染和秦至在后面走回去。

外孫兩人走在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顧染回頭看了一眼背后遠離村子的房子，好奇的問道：“外公，你當年回來，怎么會來這個村子居住啊？”

這里既不是他的家鄉，又遠離他的妻子，顧染實在好奇秦至選擇這里的原因。

不過，顧染會問這樣的問題，還是因為最近的相處外孫兩人熟悉了起來，不然顧染是不會這樣說的。

秦至目光看向遠方，帶著懷念的語氣說道：“我和素素剛結婚的時候，我母親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我和她脫離家庭出來，在這個村子里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雖然我們日子過得很清苦，可是卻覺得異常的幸福。當時我就想，我以后一定要讓素素過上好日子。”

秦至垂下眼瞼，聲音低沉了一些：“后來，生活所迫加上心中的熱血，我和老高一起加入到抗日的隊伍了，再后來，我有能力讓素素過上好日子了，可素素卻不在了......”

顧染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看著眼前傷感的外公，心里有些無措起來。

秦至很快緩過情緒，笑著搖搖頭道：“人老了，總是很容易就陷入過去的漩渦里。”

秦至見孫女還是一副內疚的樣子，笑容真實了一些，溫聲道：“染染，不要覺得提起你外婆會讓外公難過而感到內疚，我其實很喜歡你們提起關于素素的事。”

親自至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幾分：“遺忘才是真的失去，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永遠沒有失去她。”

“當時國家危難，我從不后悔參軍。畢竟，有國才有家，我為守護住自己的國家出了一份力，護住了妻女安穩生活的環境，我不后悔，我想，素素也不會怪我的。所以，染染，不用避諱提起你外婆。”

“就讓她以這樣的方式，一直存在吧，這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彌補。”

顧染眼含熱淚地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通過秦至剛才短短的幾句話，她仿佛看到了家國動亂之下，在家國大義面前，個人情愛避無可避的愛情悲劇。這不再是歷史書上短短的幾行字，也不是電視劇上百發百中的神話，現實往往更蒼涼，更悲壯。

顧染看著面前偉岸的老人，由衷地敬佩。是他們的犧牲，挽救了當時搖搖欲墜的國家，換來了今天的安寧。

她站在巨人面前，敬畏他們的行為，痛心他們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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