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語楠見李紅梅老看她,還欲言又止,就是踩縫紉機都不專心,剛剛差點盯到手指頭。
“二嫂,我看你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你要是有什么話直接說,別看縫紉機沒什么危險,可像你剛剛,手指頭要是給砸幾下,至少得扎出好幾個血窟窿。”
這真不是程語楠夸張。
別看針細,可縫紉機那落針的速度,絕對給扎成個馬蜂窩。
李紅梅點點頭,也后怕地捂緊了手。
“三弟妹,我,我就是今天被杏花嬸子說得有些煩躁,干活才注意力不集中,沒事。”
“噢,是你身體的事?”
“嗯,我就是有些慌亂。”
家里公公是村里的村長,婆婆現在是廠子里的正式工,月月都能領工資。
就是建設,現在也管著整個廠,大姐嫁人了,也有工作,可以說整個家都能拿工資。
像陸家現在的家庭,那是跟省城的人家比都不差的。
她雖然也能賺錢,可她身子不能生,婆婆原本就不喜歡她,萬一,她是說萬一,萬一婆婆也像那天看到的那家人一樣,要她跟建國離婚怎么辦?
離婚了她就不是陸家村的人,縫制頭花的活自然也輪不到她。
被逼的她就只能回娘家,回去怕是要被家里再賣一次。
而陸家,現在的條件,就是給建國再娶個城里的大姑娘都不難。
她真的怕??!
“二嫂,你把手伸出來我幫你把下脈吧。”連著吃了不短時間的藥了,再加上泡了藥浴,想來李紅梅的身體應該恢復得差不多。
“好好好,我可是一直照著你說的好好吃藥,一天不落?!崩罴t梅迫不及待將胳膊伸出來。
她憋了大半天還不就等著三弟妹這句話。
程語楠搭了脈,前后不到五分鐘收了手。
李紅梅看她沒什么表情,心里別提多忐忑,“三,三弟妹,你照實了說吧,反正都失望這么多年了,我不差這一次,是不是我身體還是不好?是不是我還是懷不上?
嗚嗚嗚,我,我怎么就這么沒用,別的女人懷孕跟下雞蛋一樣那么容易,我咋就懷不上呢!
都怪我這肚子不爭氣啊,我,我對不起孩子爸,我……”
哭著就要捶打起自己的肚子。
程語楠好險沒給嚇一跳。
“二嫂,你這是干啥,我,這剛把個脈啥都還沒說呢,你自己倒是先激動起來?!背陶Z楠就是在琢磨她剛才的脈象,所以才沒立馬開口,倒是讓她先害怕到哭起來,叫人哭笑不得。
“啊?!我,我以為是我的身體又出了更大的毛病呢。”李紅梅頓時雨轉晴,抹了一把眼淚。
“三弟妹你說吧,我不瞎猜了?!崩罴t梅正襟危坐像是等著被宣判的犯人。
程語楠咳嗽了一聲道:“二嫂,你應該也能感覺得出來,以前你腰腹手腳都會出現冰涼,甚至沒知覺的情況,最近吃藥,這些情況都得很大改善吧?”
李紅梅兩眼放光,猛點頭,“你說得對,以前秋收的時候,我就會手腳發涼,胳膊還會出現麻木,像泡進冷水里。
往年別說做針線活,就是縫個補丁都拿不住針。
可今年秋收忙完,我不僅針能握的住,連腰腹都暖烘烘的,渾身舒服。”
“嗯,這就對了,從脈象上看你這段時間身子調養的很好,宮寒的問題基本恢復了,等喝完手里的藥就可以停了!”
“真,真的?你沒騙我?”李紅梅激動的熱淚盈眶,說話都不利索了。
好家伙,這大喜大悲的,擱誰身上能受得了。
“嗯,真的。”
等他們隨軍后,差不多就能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