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老二說這話,也是有私心的。
奈何白宴冰是個犟脾氣,覺得自己已經占了人家不少便宜,不能再做這種昧著良心的事情了。所以,話雖說的委婉,但心里是死活不想再跟著挖根塊去了。
凌沙現在還不太了解白宴冰的脾氣,聽了這話,覺得白宴冰這自信心太差了,不同意的說道“白大哥你太消極了,我覺得你就是為了你娘和你奶,也應該在你家老房子旁邊或者前邊蓋一處新房,讓他們也跟著你住住新房。”
白宴冰聽的一愣,隨即沉默。
凌沙看他沉默,心里一頓,也沒再說什么。畢竟這種事也是有風險的,他不去,就算了。
到村口了,再走不遠就是白宴冰家了,白宴冰心里覺得還是得跟凌沙說一聲,最終輕聲道“我不去了,這兩次我已經占了你們太大便宜了,此生,我怎么想都不敢想我能賺到這么多錢,這都是拜杜姑娘所賜。以后,我再不跟著你們去那里了,以前的這兩次,謝謝你們一家人了!”
白宴冰一邊趕車牛車,一邊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并且回頭認真的看了杜老二和凌沙一眼。
凌沙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終又沒能說出來。
對面杜老二心里嘆了口氣,知道讀書人有讀書人的清傲和風骨,且身為男人,他能理解白宴冰。
因此,他對凌沙眨了眨眼,凌沙也就不再堅持了,只是輕笑了一下,無奈道“那好吧,白大哥有事情需要幫忙,可隨時去我家找哥哥們,我昨天說的話,永遠做數。”
白宴冰心里輕顫了一下,默默點了點頭,“好!”
余下的時間,誰也沒再說話,路上碰到了一兩個村里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們。
有認識大郎和白秀才的,好奇的問道“白秀才這是買牛車了?還是杜大郎買的?”
白宴冰就笑笑,“是杜叔家買的,我搭車回來。”
人們了然,看大郎的眼神,就又不一樣了起來。
村里幾十戶人家,雖然一輛牛車還不到十兩銀子,也不是家家有牛車的,養牛車的,也就十幾家。
但是買牛車還買了車廂的,也就楊三一家了。如今又多了杜老二一家,人們不禁開始猜測,他家也要跑鎮上送客賺錢嗎?
不管人們什么想法,白宴冰趕著牛車到了自家大門口停下,車廂里凌沙已經把他的菜和肉類水果那些東西給搬了出來,杜老二給挪了出去。
白宴冰背著書箱子,抱起一大籃子菜和肉,對著杜老二和凌沙點頭告別了一下,進自己家大門了。
東西多,大郎和白宴冰一起送了進去。花氏見到兒子回來,一直擔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見兒子又買了這么多東西,開心不已。
大郎她也是認識的,笑呵呵的跟大郎打了招呼。大郎也禮貌的問了嬸子好。
時候不大,大郎出來了,白宴冰也跟了出來,再次跟凌沙和杜老二道謝后,白宴冰目送他們離開。
他的眼神盯著車廂,似乎想透過木板再看凌沙一眼一樣。他的眼里,有著一絲的沉著和執拗,他覺得自己拒絕他們再邀自己去挖根塊,是對的。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如今仕途無望,接下來的人生,要好好的想想了,怎么能把日子過好,怎么能讓娘和奶奶度過開心幸福的晚年。
不得不說,今日杜家人那細細商量著每件事的做派,給了他內心很大的觸動。他覺著,自己應該是不是也該與娘和奶奶商量一下以后的生活呢?
抬眼,他想再看凌沙一眼,可惜他看到的,只有越走越遠的牛車和路上被牛和大黑踢起的土塵。
大郎剛開始趕牛車也有些不會,杜老二就坐了出來,輕聲的教他。走了一會,大郎才學會了如何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