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的名字，顏沉魚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

“楚嬌然是我的師妹，在別人眼中，她是聰明伶俐、乖巧可愛、鐘靈毓秀的三師姐。”

“但是在我這里，和奪命的厲鬼無異。”

聽到這些話，顏沉魚昏昏沉沉的腦子似乎有一刻的轉醒。

她在思考。

為什么呢？都說李常平對楚嬌然體貼關懷、無微不至。

為什么，為什么會害怕她呢？

顏沉魚雖為宗主，但對門派中的事很少過問，采取不管不問的放養式教育。

楚嬌然這個人，

還是因為她天賦絕佳，晉升速度飛快，而被長老推舉過來的。

除了最開始收徒弟見過幾面后，顏沉魚基本不怎么過問她的事情。

雖說有三個徒弟，

聯系最頻繁的，也就那個在外面最能惹事的劍無休了。

“你——你怕她？”

“我怕她，她是我在整個正清派，除了師尊以外最怕的人。”

“......”

李常平話音落下，依然給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還發著燒的顏沉魚呼吸一滯，臉朝一旁側去，修長、纖細的黑色睫毛小幅度顫動著，不去看李常平的表情。

她一瞬間就對楚嬌然的事情不感興趣了，

一個小小的楚嬌然罷了，一只手就能捏死，她心中當然不在意。

顏沉魚現在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

李常平怕她。

“你......”

她嘟囔著。

“你為什么會怕你師尊，我聽聞過她的名字。”

“據說天賦絕佳、才貌無雙，有名的美人，追她的數都數不過來，我好羨慕，真想成為她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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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怕她呢？”

“......？”

瞧瞧，瞧瞧，現在沒有人認識你就這么吹捧自己是吧。

李常平在心里腹誹，面不改色。

“我當然怕她，或許對其他人來說，她的確是天才、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對我來說，她生性多疑、喜怒無常，人命對她來說賤如草芥。”

“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和這樣的人相處，日日夜夜都要提心吊膽才行，你說我能不怕嗎？”

李常平說完，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把帕子放在一旁。

“別人說我是正清派的二師兄，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名不副實。”

“我天賦平平，甚至可以說是愚鈍，和同門的其她兩個妖孽比起來，實在是不夠看。”

“那些風言風語聽多了，其實就不會在意了。”

“我當然可以繼續待在門派之中，但奈何一個兩個，都想要我的命。”

“出來，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一口氣說出這么多話，其中大部分都是真的。

除了溫以寒之外，李常平并未對人吐露過如此多的心聲。

或者說，

即使在溫以寒面前，他也是藏著掖著，生怕一不留神惹這位女帝不開心。

但面對現在靈力盡失的顏沉魚，

李常平罕見的吐露心聲，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實力低下，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或許是看到她現在的模樣，讓李常平想起來曾經的自己。

“熱水就在一旁，我出去吃個飯，你自己最好把身子擦了，不然風寒不退，就在這一直躺著吧。”

說罷，他起身出門，唯留顏沉魚一個人躺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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