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將孩子遞給母親吳氏,理了理衣裳,轉身看向來人。 張浚的夫人,唐婉是見過的。 見她身后跟著一個妙齡少女,唐婉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不知張夫人前來,有失遠迎,您快請坐。” 本是幾句再平常不過的客套話,張夫人竟也當了真。 大大咧咧的坐在唐老夫人對面,擺起了長輩架子:“貴府公子洗三之時,我便想拜訪你了,怎奈貴府賓客如云,趙夫人無暇見我。” 唐大夫人周氏順勢坐在了張夫人身旁,笑著說:“是呀!這是士程的頭一個孩子,大家也都是誠心恭賀他,所以賓客多了些。” 李清照坐在一旁品茶,見這位張夫人來者不善,起身走了過來,瞥了唐婉一眼,說道:“婉婉,不是說太子妃有賞賜下來嗎? 看時辰,估摸著宮里的人也該到了,你過去瞧瞧。這里都是長輩,能體諒的。” 看到李清照眼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唐婉會心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那這里就托付給姨母了。 張夫人,不好意思,太子妃傳了話來,說是給孩子備了些東西,我該去外頭候著了。” 扯著虎皮做大旗,張夫人也不敢攔著唐婉不讓走,只能拉著臉看唐婉脫了身。 唐家人顧著臉面,不愿同張夫人一般見識,李清照可不管。 她坐在唐老夫人身邊,直直的看向張夫人,瞅見跟在她身后,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的少女,笑著說:“呦,好標志的丫頭! 張夫人,這是您府上的千金吧?當真是生的花容月貌,可許配了人家?” 張夫人知曉李清照的威名,立刻收起心底的不屑,笑著應道:“還不曾許配人家。我倒是想送她一場造化,也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她。” 李清照長了顆玲瓏心,故作不解其意,反問道:“哦?聽您這意思,是想送這孩子進宮?” “呵……她不過是庶女。”張夫人輕蔑的看了身后的少女一眼,沉聲說道:“哪里有那么大的福氣?” 李清照裝出疑惑不解的模樣,笑著問道:“這就奇了,不是進宮服侍貴人,又談何造化呢?” 張夫人的目光在眼前這幾位夫人臉上掃過,見都是唐家的人,心里冒出個新的想法來。 趙士程的后宅之中,只有唐婉這一位夫人,長此以往定然會傳出唐婉善妒的流言蜚語來。唐家也不想自家的女兒被人這樣編排吧? 既然說不動趙士程,也見不到唐婉,不如從這幾位身上下手。說不得會有意外收獲。 張夫人臉上的笑容又熱切的幾分,回頭柔聲吩咐道:“悅兒,抬起頭來,讓幾位貴人看看你的樣貌。” 身后的少女怯弱的抬起頭來,很快又將頭埋了下去。 “我這女兒是庶出,雖長了副好相貌,奈何性子太軟。若是與人做正室夫人,恐難挑大梁。故而只能做妾室。” “可做妾室,這人家也是不好尋的。門第太低,恐墮了我張家的名頭。又怕主母不慈,刁難于她。故而……” “故而怎樣?”李清照饒有興致的問道:“張夫人你倒是說下去啊!” 張夫人故意頓了一頓,見勾起了眾人的興趣,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聽聞趙夫人最是心慈,這幾年在臨安建了許多慈幼堂。” 唐老夫人仍舊用慈愛的目光看著趙不熄,仿佛外界的紛擾同她沒有關系。 吳氏妯娌三人則是冷了臉,嘴角雖然仍舊帶著笑意,但那笑意卻毫無溫度。 李清照挑了挑眉,問道:“所以,您是想……” “哎呦,還是您懂我!”張夫人熱情的說道:“要不您是名滿天下的才女呢!” 見屋里無人應聲,張氏只當她們也心動了,繼續說道:“我這庶女最是乖巧,只是年歲越發的大了,我也不好一直留著她。 我同我家老爺商議過了,若是趙夫人不嫌棄,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