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過去,五個縣紛紛都把所需藕種的數目交上來,時間卡的剛剛好,正是趙言所給的最后期限。
白紙黑字的數目都寫在那里,趙言怎么看怎么都不滿意。
五個縣所要的藕種數量居然只有他買回來的三分之一,甚至還是勉強達到的。
其中四個縣齊刷刷都只要了五十顆藕種,這要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愿意相信。
信紙被揉弄成一團丟棄在一旁,足以看出趙言對此事非常不滿。
今天方志遠和錢通也在,本來是讓他們兩人來商議其他事情的,現在人還在氣頭上趙言也不想商討什么了。
他們要是不想種好歹也寫個信來說明理由,他趙言又不是什么偏執狂非要他們種不可,這算是自愿的行為,他冥思苦想才想出來的法子,自己又牽線搭橋為藕種的事情謀劃,結果下面的人就是用五十顆藕種糊弄他。
這五十顆藕種給到他們手上也是被浪費,白瞎了他好不容易從方志遠那里坑來的銀子。
錢通滴溜著眼睛看這看那,他敏感的感覺到趙言現在心情不太美麗,沉默總需要有一個人去打破,今天趙言心情不好便由他來罷。
“趙大人,今日你讓我和方大人前來是有什么要事商議嗎?”錢通摸著胡子問道。
平時除了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外他基本不用干什么,趙言就是他們府衙里的扛把子,大事基本都是趙言做主導,他躲在背后倒是挺清閑的。
說句心里話,錢通還是非常喜歡趙言的,一位能干的同僚為他分擔不少壓力,他倒是不覺得趙言是在搶風頭。
桃源府這個地方哪有誰會在乎,治理的好與不好結果都是那樣。
桌上的茶水都冷了,之前要說的事情也成了泡影,本來是要讓府衙里支持下面幾個縣種植蓮藕的,現在只有南尋縣要種植的數量還算可觀,現在府衙賬上的銀子倒是還可以支持南尋縣的發展。
至于其他幾個縣他現在是不打算管了,機會已經給過,人家不珍惜反倒來糊弄他,那他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仔細想了想,趙言索性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方大人,錢大人,這次讓兩位大人前來是想商討一下官田的事情。”
方志遠不懂官田有什么事情好說,他問道:“官田不就是那些水稻嗎?”
“大人說的不錯。”趙言點頭道,“今年我打算把官田拿來種藕。”
“不可!”
錢通激動的站起身來反對。
“官田的糧食是要記錄在冊的,由不得趙大人你胡鬧。”
之前趙言說要種藕時錢通雖然不贊同但是并沒有徹底反對,一來趙言干的活多他反而才是那個摸魚的,趙言做出的決策他要給幾分薄面,二來他心里本就覺得趙言提議的事情到最后肯定做不成,哪有人傻乎乎愿意種藕,讓趙言碰一回壁也算是幫助趙言成長了。
當官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到時候趙言肯定還要仰仗他,畢竟論資歷他才是最長的。
“錢大人,糧食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得到,自己種或是拿銀錢買,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府衙里并沒有太多銀錢可以支取啊,趙大人。”
兩人在辯論,在一旁聽著的方志遠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府衙的銀錢大部分都是他給的。
可心疼死他了。
“錢大人,沒錢可以賺,要是和往年一樣守著官田的出息府衙里永遠都不會富裕起來,到時候還是要方大人自己掏腰包貼補。”趙言面不改色的拉方志遠當擋箭牌,總共就三個人,他并不指望說服方志遠和錢通,只要方志遠能站在他這一邊就行了。
少數服從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