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醒來的時候,覺得頭痛欲裂,渾身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使不上力。
喉嚨里干澀得厲害,就連呼吸都無比艱難。
她費勁地動了動手指,嘶啞地喚道:“來人......”
趴在床邊的梨蕊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她睜眼,激動地直接落下眼淚:“小姐,你終于醒了!”
宋晚寧問道:“你沒事吧?他們可有為難你?”
“沒事,奴婢沒事......”梨蕊泣不成聲,“小姐暈了整整兩日,嚇死奴婢了......”
“沒事就好......”宋晚寧努力扯出一點笑容,摸了摸她的手背。
她覺得好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根本支撐不開,還想繼續睡下去。
謝臨淵的聲音出現在身旁:“終于醒了?”
宋晚寧扭頭看了一眼,他被兩個侍衛架著從門外走來,臉色發白略顯憔悴,像是受了傷。
她將視線移向窗外:“是,還沒死,多謝王爺記掛。”
“你......”謝臨淵想說什么,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坐到窗前的榻上,氣喘吁吁盯著宋晚寧,兩個人就這么沉默對峙著。
終于,謝臨淵先開了口:“你的傷,還疼嗎?”
“疼,多謝王爺。”
“玉佩的事,本王已經查明,是有人栽贓。”謝臨淵看著手里的茶杯幽幽說道,“那人已被本王下令杖斃。”
宋晚寧閉上眼睛,懶得回應。
他總是這樣,不管做了什么,只要有個罪魁禍首可以問責,便能心安理得讓她原諒,從來想不到自己的問題。
見她不說話,謝臨淵又問道:“你難道不想問問本王的傷從何而來嗎?”
宋晚寧:“與我有關?”
“太醫來看過你,回宮后稟告了陛下和太后。”他語氣平淡,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他們將本王召進宮問了來龍去脈,打了二十廷杖。”
宋晚寧睜開眼睛又看了一眼,才發現他額頭密密麻麻全是冷汗。
怪不得他一向身強體壯,這次會這么虛弱。
“二十廷杖,王爺受苦了。”她收回目光,“不過倒是好過將士離心,朝野非議,對嗎?”
現在朝中武將大多都與宋家交好,尤其是謝臨淵手下的一干將士,而習武之人最看重忠義二字。
一旦她被打傷的消息傳出去,謝臨淵在朝中的勢力必將動蕩。
因此,這二十杖他不得不挨。
“你的意思是……挨打是本王在做戲?”謝臨淵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得有些發紅。
“隨你怎么想。”她還是這句話。
一個侍衛皺起眉頭,忍不住開口:“王妃,王爺這兩天除了進宮挨打,就一直不眠不休守在您身邊,您行行好別與他置氣了......”
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謝臨淵將手中杯盞狠狠摔在地上。
破碎的瓷片散落各處,有的還帶著未干的茶水,形成一灘不規則的水漬。
地面上一片狼藉。
他冷冷地說道:“多嘴,自己出去領罰。”
侍衛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宋晚寧笑了:“王爺既如此上心,那我便斗膽問一句,如何處置的喬魚兒?”
她直勾勾地盯著謝臨淵,好奇他的回答。
謝臨淵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忽而又清明起來:“此事與她無關,栽贓之人說是嫉妒梨蕊才起了禍心。”
一個多么拙劣的理由啊,卻能讓他輕易放過。
“與她無關,好一個與她無關。”宋晚寧眼神里滿是嘲弄,“我該說你是太愛她,還是太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