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什么。
宋晚寧繼續說道:“一塊用不上的硯臺,一份過了期的禮物,在你眼里,我只配得到這些東西,是嗎?”
她身形瘦削,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卻倔強地將脊背挺得筆直,冷冷地與他對視著。
他想反駁,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過既然王爺送來了,就要物盡其用。”宋晚寧從盒中取出一張紙,往內室走,“這方硯臺太貴重了,還是用我的吧。”
她將紙鋪在窗臺下的桌子上,又讓梨蕊磨了墨,提筆寫了起來。
“因緣分已盡,情意難合,自愿和離,特立此書為證。自結縭以來,三載有余,然夫妻相處間,齟齬漸生,終至難以調和。經慎重思量,雙方皆覺與其強留共苦,不如好散各歡。故自此而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手上的傷一用力便疼痛難忍,她咬著牙勉強寫完一張紙,額前都滲出了幾滴冷汗。
宋晚寧深呼吸一口氣,在紙張的右下角工整寫下“宋晚寧”三個字,遞給謝臨淵。
她以為他會暴怒,撕碎這封和離書,像以前那樣對她大吼大叫。
可謝臨淵沒有,他死死盯著紙上的字,眼神晦暗不明。
過了好久,他才將紙揉成一團捏在手里,再次抬頭看向她的時候,眼里帶了森森寒意。
“與其強留共苦,不如好散各歡?”他嘴角噙著笑,嗓音低沉,“可本王偏要與你共苦,你當如何?”
宋晚寧突然覺得,這樣的謝臨淵比上次掐著她脖子的時候還要可怕。
可她不肯認輸:“折磨我,讓你覺得很痛快是嗎?”
痛快嗎?謝臨淵并不這么覺得。
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竟驟然生出了一絲心疼。
然后憤怒啊、不甘啊、煩躁啊這些情緒統統消失了,仿佛一瞬間丟盔卸甲。
他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神,一句話都沒說,落荒而逃。
宋晚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再次聽到謝臨淵的消息,是在三日后。
“嫂嫂,你說我皇兄是不是瘋了?”謝文茵一臉義憤填膺,“他竟然娶了那個喬魚兒做側妃!”
宋晚寧這幾日都沒有出門,府里下人們也都心照不宣不討論王府的事情,她這個王妃竟成了最后一個知道謝臨淵娶側妃的人。
不過對這件事她倒不怎么意外,畢竟遲早的事情。
她沒有生氣,也沒有難過,只是淡淡“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謝文茵卻恨得牙癢癢:“那個喬魚兒有什么好的,慣會裝柔弱賣慘,實則心思歹毒,皇兄真是瞎了眼,嫂嫂,我支持你和離!”
世人往往更憐惜弱者,喬魚兒就是靠著這一點拿捏了謝臨淵,也拿捏了京城悠悠眾口。
謝文茵能這么說,宋晚寧十分感動。
“嫂嫂,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這次絕對不會再撞上謝臨淵那個大豬頭!”
謝文茵氣鼓鼓拉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宋晚寧以為她要帶她去郊外或者金明池之類的地方,沒想到下了馬車抬頭一看,眼前是一棟雕欄畫棟的精致小樓,上面掛著一塊秀氣的牌匾,寫著“鳳鳴院”三個大字。
怎么看都不像什么正經場所。
外室登堂入室?王妃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