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我當是什么大事呢?!彼瓮韺幤鹕?,隨梨蕊走出院門。
院外不遠處,有幾個眼生的家丁正舉著斧子砍樹,已砍倒了幾棵,散落一地的殘枝落葉。
府中桂花樹不少,看樣子,是專挑她門口的樹先下手。
宋晚寧走近了,隨便挑個人問道:“誰讓你們砍的?”
許是穿得太素凈,家丁沒認出來她的身份,只是抬了抬眼皮,連禮都未行,繼續揮著斧頭,隨口答道:“側妃吩咐的?!?
果然是她。
梨蕊橫眉怒斥道:“大膽奴才,這是跟王妃回話的規矩嗎?”
那幾人一聽,忙丟了手里的東西,上前排成一排跪下,瑟瑟發抖。
為首的一人道:“奴才們第一日入府做活,有眼無珠,沖撞了主子,還請王妃恕罪。”
“無妨?!彼瓮韺幉簧踉谝?,“你可知道,這些樹是誰種的?”
“這......”
看她這架勢,幾人心里猜了個大概,但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
“奴才們只是聽吩咐辦事,實在是不知這些,還望王妃不要為難奴才?!逼渲幸蝗藟阎懽拥?。
一邊是正得寵的側妃,一邊是正兒八經的王妃,他們誰也得罪不起。
宋晚寧沒說話,伸手接了一朵飄下來的落花,看了片刻又隨意丟到地上。
“繼續吧。”
“什...什么?”家丁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戰戰兢兢抬頭看時,她已經走遠了。
“小姐,為什么讓他們砍樹???”梨蕊不明白。
宋晚寧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吩咐道:“你找人回侯府一趟,多找幾個得力的人,來幫她一把。”
“啊?”
“不止是樹,還有池子里的殘荷,外院種的綠竹...哦對了,還有花園里新修的亭子也一并拆了?!彼樕闲θ菰频L輕,“我的東西,一概不要留在這府里?!?
曾經她是滿心歡喜布置這個家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皆是心意。
可惜,該注意的人從未注意過,反而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想來原本就是不該存在的。
既然決定了要走,便做個好事,將這府上有關于她的痕跡徹底清除,遂了他們的意。
午膳過后,宋晚寧閑來無事捏著針線繡花。
手指甲好不容易全長起來了,可太久沒碰女工,實在是手生。
“宋晚寧,你到底要干什么?”
謝臨淵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嚇了她一跳,針尖刺破皮膚,一滴鮮紅的血珠滾落,污了繡品。
宋晚寧不悅地看向他,問道:“你一天要興師問罪多少次?”
真是沒完沒了。
“你還好意思問?本王再不來,這王府怕是要被你宋晚寧抄干凈了!”他兩個拳頭死死捏著,連指關節都發白了。
宋晚寧發覺他這段時間好像格外容易生氣,像個炮仗,一點就著。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表情波瀾不驚:“王爺多慮了,我只是好心幫點小忙罷了?!?
“幫忙?”
“我看他們幾個人砍樹實在太慢了,便多找了些人來,怎么不是幫忙呢?!彼瓮韺庉p描淡寫說道。
謝臨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不過是覺得桂花味太濃,聞著有些頭暈,砍了幾棵。你倒好,整個府里都快被你翻個底朝天了!”
她和喬魚兒一個住東邊一個住西邊,喬魚兒嫌花香,先砍她院子外的樹,這是什么道理?
宋晚寧嗤笑一聲:“我想著既然我的東西礙了別人的眼,便自己先清了,省得落人口舌,何錯之有?”
謝臨淵臉上閃過一抹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