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慘叫聲和兵戈相接之聲不絕于耳,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平息。
“別,別殺我......”車夫顫抖著跪地求饒。
回答他的是利器割破皮膚的聲音,幾滴溫熱的鮮血從車門雕花的縫隙中濺了進來,落在宋晚寧臉上。
梨蕊把頭埋在她懷里,驚聲尖叫起來。
車夫落地的悶響和門板“咔嚓”碎裂的聲音幾乎同步,一個蒙面人探頭進來,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眼。
“請吧,齊王妃。”
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緒,語氣也十分冷淡。
宋晚寧知道,這群人想必不是什么流寇。
且他們沒對自己下手,大概也不是尋仇,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宋晚寧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拍了拍梨蕊的背,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走。
小丫頭害怕極了,緊緊拽著她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后下了車。
車外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帶來的府兵和下人已全部殞命,“流寇”們卻還余十幾人存活,見宋晚寧出來,各個兇神惡煞般看過來。
梨蕊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一個彪形大漢上前,像提小雞仔一樣將她單手拎了起來。
“這么漂亮的臉,真是可惜了?!?
為首的蒙面人看著宋晚寧臉上的傷,嘖嘖感嘆,十分惋惜。
宋晚寧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多死人,強忍著惡心,冷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什么抓我?”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勾了勾手指,便走過來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將她牢牢壓住,往不遠處的破屋帶。
這屋子似乎長久無人居住,踹開門的一瞬間竟撲面而來大量灰塵,嗆得宋晚寧咳嗽不已。
她和梨蕊被反綁了雙手,扔在地上。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把守著門口,梨蕊還在一旁暈著,屋內僅剩她和那個為首的蒙面人。
她靜靜看著那人,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便主動開口:“如此大費周章將我綁到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知道前陣子謝臨淵查抄了許多官員嗎?”他反問道。
“知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人用干凈的布匹擦拭著刀刃上的血跡,幽幽說道:“就因為私下里說了幾句你與那陸太醫有染,他便將人家滿門抄斬。你說,這與你有沒有關系?”
聽上去像是為了報復謝臨淵才將她抓來。
宋晚寧暗覺大事不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解釋:“他不過是找個理由鏟除異己罷了,京城誰不知道我與他早已決裂,你還是將我放了吧,殺我家奴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他將擦好的刀舉起,緩緩翻了個面,森冷刀光映在她臉上,有些刺眼。
“他既做得出殺人滿門的事情,也該承受失去妻子的痛苦。”
不是,大哥,你們找錯人了。
宋晚寧第一反應是這些人是不是最近沒在城里待過,她和謝臨淵那檔子事都已經成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了,是個人都知道喬魚兒才是謝臨淵的心上寵。
要讓謝臨淵痛苦,怎么想也不該來抓她呀!
她在開口提醒他們抓錯人的前一秒,忽然靈光一現。
這群人若是不在城內,怎么會知曉她的行蹤,還集結了這么多人在必經之路等候?
所以,說要殺了她報復謝臨淵的說辭是假的,他們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可目的是什么呢?
“別亂猜了,我已經通知了謝臨淵,你猜他會不會來?”那人把刀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門外。
宋晚寧垂眸小聲說道:“估計你要失望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