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跟著她,一跟就是七年。
他與她認識已經(jīng)足足十年,她在他心里也存在了十年。如今,卻走到即將告別的時候了。
夏侯璟垂下眼簾,遮掩住失落的神色,應(yīng)和道:“來了。”
兩人又走了幾條岔路,才到他的寢宮。
他喜靜,除了從西夏帶來的奶娘外,只有五六個宮人伺候日常起居。
兩人進了殿內(nèi),宮女奉上熱茶后便默默離開。
宋晚寧捧著茶盞,陶瓷杯壁傳來陣陣暖意,舒服了不少。
“抱歉,你托我的事,我沒有幫你辦好?!毕暮瞽Z聲音有些低落。
他驟然提起,宋晚寧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一個月前托他調(diào)查父親當年在西疆的事。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二十余年了,本就無從查起,她沒抱太大希望。
因此知道沒有結(jié)果的時候,也沒那么失望。
“無妨,麻煩你了?!彼⒉豢刹斓貒@了口氣。
但夏侯璟卻十分自責:“我派人去了當時宋將軍駐扎營地附近的村落,村民說十幾年前村子曾被屠盡,如今都是些后來才進來的人,不知道當年之事?!?
宋晚寧眉頭緊鎖,沉聲問道:“屠村?”
當年父親領(lǐng)兵駐扎在西疆邊境,并未起大規(guī)模戰(zhàn)事,后來西夏歸順慶國,送夏侯璟來慶國為質(zhì),和平了這么多年,怎么會有屠村之事?
而且這么大的事,西夏和慶國兩邊竟然都沒動靜?
這事情怎么想都不對勁。
“我也覺得事有蹊蹺,可派出去的人實在探不到什么,又接了封急令便只能匆匆回來稟我。”夏侯璟臉上寫著懊惱,“你放心,我會繼續(xù)讓人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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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寧不置可否。
屠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想必背后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喬魚兒的身世在那個秘密面前可能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不確定再查下去會不會給夏侯璟帶來危險。
她不想用他的前程和性命去賭。
“你說接了封急令,什么事這么急?”宋晚寧岔開了話題。
夏侯璟眉頭皺得更深:“我的長姐即將來慶國和親,預(yù)計元宵后到,剛好是我離開的時候。”
果然,兩國還是不肯放棄和親的念頭,還是選擇犧牲公主的一生來保暫時的心安。
謝文茵逃過一劫,西夏大公主沒能逃過。
手中的茶杯逐漸冷卻,反吸著她手心的溫度。
宋晚寧面無表情將杯子放在一旁,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慶國皇帝已經(jīng)年邁,太子已有一正妃兩側(cè)妃,剩下幾個皇子還未成年......"夏侯璟欲言又止,“我長姐她...大約是會被賜婚給齊王。”
她臉上仍舊沒什么波動,藏在披風下的手指卻微微抓緊。
“抱歉......”見她沒動靜,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輕聲道歉。
宋晚寧微微一笑:“與你又沒關(guān)系,何必說抱歉?”
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抱歉,只是覺得說錯了話,惹她不高興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宋晚寧突然開口:“你以前和我說,西夏草原廣闊,民風淳樸,我想去看看?!?
“你說什么?”夏侯璟張著嘴,有些茫然。
她認真看著她的眼睛,重復(fù)道:“我說,我想和你去西夏看看?!?
他知道她沒有開玩笑,臉上瞬間揚起狂喜的神色。
可又想到什么,搖了搖頭道:“謝臨淵不會放你走的。”
宋晚寧笑而不語。
夏侯璟卻從她臉上的笑意里讀出了一絲悲涼,心中升起隱隱不安:“你想做什么?別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