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回道:“眼下是巳時,太子殿下應在宮中處理政務,可要派人請殿下回來?”
宋晚寧連連擺手:“不必了,先扶我起來吧。”
剛下床,就有幾個暗衛端著漱口的杯盞,并洗臉的銅盆等物魚貫而入,等著幫她洗漱。
扶風從衣柜里取出一套嶄新的衣裙,一絲不茍替她一件件穿上。
照理說這些暗衛該是來保護她的,但做起這些伺候人的活計竟也如此得心應手。
而且,她身邊一個之前熟悉的人都沒有了,全是些新面孔。
宋晚寧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原先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呢?”
扶風一邊垂眸整理著她的衣襟,一邊回答:“太子殿下說院子里留太多人不方便,故而遣散了原來的下人,只留屬下等。若是有侍奉不到位的,還請姑娘明示。”
她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洗漱完畢后出了門才發現,只是院子里留了數十個女暗衛,院子外還有好幾撥身穿黑甲的禁衛在巡邏。
扶風解釋道:“為護姑娘周全,每日院子周圍有三批黑甲衛輪班值守,每批二十人,都是太子殿下精心挑選的親信,還請姑娘安心。”
安心?
謝臨淵將她的院子圍得如鐵桶一般,怕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怎么不安心。
只是越是這樣,她越擔心起外面的形勢。
她不過才昏了短短一日,難不成外面要變天了?
六月里的天氣最是多變,昨日還暴雨傾盆,今日卻是晴空萬里。
宋晚寧本還想出去散散心,見此情形,心中如壓了一塊巨石,透不過氣,也失了興致。
“姑娘身子還未好,可要傳太醫來瞧瞧?”扶風詢問道,“陸太醫如今也在府上。”
“也好。”
宋晚寧隨口應了,命人搬來軟椅坐在院子里閉著眼等陸景之過來。
溫暖的陽光曬得她渾身懶洋洋的,正昏昏欲睡,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坐在風口,也不怕著涼。”
她皺眉瞇著眼睛看過去,果然是陸景之。
打了個哈欠招呼道:“你來了。”
他將藥箱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又從里面拿出一個脈枕放好,觀察了一下宋晚寧的臉色:“臉上總算有了些血色,不過看著像是被曬的,精神瞧著還是不大好。”
“是嗎。”宋晚寧將右手手腕置于脈枕上,用左手摸了摸臉頰,果然溫度有些高,“陸大人當真是神醫。”
陸景之淺淺白了她一眼,覺得有些好笑。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心情應該好些了。”他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她腕間脈搏上,臉色卻并不如語氣輕松,“脈象艱澀不暢,心脈虛弱,氣血不足,像是大悲所致。”
半月前在宮中見太后崩逝時,脈象都不似此刻浮澀。
可她明明表面上云淡風輕,看著十分矛盾。
又細細感受了一番,陸景之才收回手,抬眸問道:“發生什么了?”
宋晚寧嘆了口氣,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她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扶風,命令道:“你走遠些,我有些話要與陸大人說。”
“是。”
也不知謝臨淵是怎么吩咐的,這些暗衛對她言聽計從,連一絲猶豫也無,迅速讓出了整個院子。連原本在旁邊掃地的都退進了屋子,似乎對她與陸景之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
周圍空了下來,宋晚寧卻突然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陸景之也不著急,趴在旁邊的石桌上寫起了藥方,兩人誰也沒說話。
“陸景之,倘若...我是說倘若......”過了許久,她終于鼓起勇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