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著快到了時辰,天后獨自一人去了紫宸殿。
但眼前的畫面令她震驚。
有著云翊相同容貌的姑娘悠閑地躺在庭院的一張躺椅上,君兒在一旁沉著撫琴。
怎么看怎么怪異。
宋悅笙注意到天后已經來了,沒起身,指著自己的右腳踝:“天后恕罪,您托神君給小仙帶的酒被小仙用作了跌打酒。辜負了天后好意,還望天后恕罪。”
君鈺抿著唇。
雖然是演給母尊看,但笙笙的傷是剛才自己弄傷的。
天后回過神,這才注意到這名自稱“小仙”的姑娘露著一只腳,腳踝處紅腫,好像是扭到了。
四周也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桂花香。
天后松了口氣。
這位姑娘不是妖。
她抬了抬手:“不妨事。不知仙子司職為何?在哪處仙邸居住?”
宋悅笙面露愁容,嘆氣:“小仙只是凡界的地仙,若非得神君垂憐,此生恐怕沒有機會來九重天。”
“笙笙。”君鈺擔憂地握著她的手。
昨日的淚不是為了他,卻也讓他再也不想看見她再傷心掉淚。
天后看見兩人宛如一對璧人,默默地離開了。
她好像猜出云翊那么說的原因了。
地仙是神,卻是最末的神。
云翊心中不甘。
唉。
何苦呢。
宋悅笙伸了伸胳膊,看向君鈺:“好了,你母親這一關已經過了。君鈺,該你請宋知顏了。”
“真的要寫信?”
君鈺的表情充滿了抗拒。
他還沒給笙笙寫過,怎么就給一個外人寫信。
“她也是神。用法術變出來的很容易被戳穿。”宋悅笙戳了戳他的臉,“又不是讓你寫長篇,何時何地,再加上你名字的落款就夠了。”
見君鈺仍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宋悅笙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靠近了些許,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別不高興了。等你送出去,我陪你做高興的事。”
君鈺終是抵不住她話語中的溫柔誘惑,這才不情不愿地提筆寫信。
可當君鈺知道宋悅笙口中的“高興事”是單方面調戲他后,他極為后悔。
一邊躲,一邊強壓著自己的欲念。
最后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殿中,不見宋悅笙。
或許和他忘記的過往有關,他怕控制不住傷她。
是的,怕。
沒來由地懼怕。
……
戌正二刻,陌仙臺。
宋知顏如約到達,看到并肩而站的兩個人,勾起了唇角。
從她沒聽到宋悅笙死的消息后,她就知道那封信是請君入甕的局。
她抬頭望了望空中的結界。
呵。
宋悅笙想讓君鈺殺她,以為她就沒有后手嗎?
有結界在,外面的人看不到也聽不到,宋知顏也不裝了:“宋悅笙,你想殺我,還不夠資格。但我殺你,綽綽有余。”
君鈺愣住了。
聽到笙笙所說遠沒有親眼見到來的更有沖擊力。
君鈺盯著她,聲音里不帶有任何溫度:“云翊,本君不喜歡你,你為何不恨本君,反而把恨意全放到笙笙身上?”
宋知顏,她的眼中燃燒著不甘與憤怒,直視著宋悅笙,聲音中夾雜著切齒之痛。
“你我本是神仙眷侶,就是因為是宋悅笙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出現,處處勾引你。她既為禍根,我不殺她還能殺誰!”
此言一出,空氣仿佛凝固,君鈺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化作凌厲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