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曾看過陸觀主畫像的弟子，幾天前傳信，說在江南道上遇見了疑似陸觀主的人！”

陸玄哦一聲，四下打量起這座布置豪華的茶攤。

莫清風(fēng)沒有多說，他不用問也知道，搭建這座茶攤，也許是許多天前就開始籌備的工作了。

風(fēng)雨劍派背后沒少下功夫。

而且他敢肯定，像這樣的茶攤，也許每一條路上都有幾座。

因?yàn)樵诮系交问幍倪@幾天，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條路會往哪走....

“所以，你們找我的目的是......”

莫清風(fēng)抬起頭，神清有些激動的看著陸玄。

“陸觀主，您沒有戰(zhàn)死，那我們兩位掌門是不是也還活著？”

陸玄正在喝茶，忽然一愣。

他看見這個叫莫清風(fēng)的弟子，還有他身旁的劉望雨，兩人都目光盈盈，眼里滿含著期待。

按照朝廷的檄報(bào)，當(dāng)日整座江湖中赴京的高手，除了天門以外，盡數(shù)參與了謀反，通通死絕。

而此刻，殺了邾明帝的自己竟然沒有死掉，這無疑是給了失去兩個掌門的風(fēng)雨劍派，巨大的希望。

他輕輕放下茶杯，神情平靜：“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

莫清風(fēng)的瞳孔仿佛發(fā)生劇烈的顫抖，轉(zhuǎn)而瞬間變紅，聲音竟然不可抑制的喑啞了起來。

“怎么會.......”

“朝廷的檄文里，說師父師娘與陸觀主都戰(zhàn)死了......”

“陸觀主既然沒死，師父師娘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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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微微側(cè)過頭去。

他可以確定，風(fēng)雨劍派的兩位掌門，許長風(fēng)與凌思雨，都已經(jīng)因?yàn)橹卸臼チ藨?zhàn)力，被邾明帝養(yǎng)的死士殺死了。

這是他親眼所見。

坦白說，陸玄覺得自己和這兩個人沒什么交情，何況是他們自己參與的政變，所以沒有出手相救。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虧欠的地方，但看見這兩個年輕的弟子在自己面前哭唧唧的，還是偏過了頭。

雖然行事冷血，但還是不愿意多看這種場面啊。

比起莫清風(fēng)的紅了眼圈默默嗚咽，長相秀麗的劉望雨面上卻現(xiàn)出恨色。

她咬著牙不甘的說道：“憑什么！師父師娘他們一生行俠仗義，在江南做盡好事！”

“憑什么要這樣枉死！”

“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為師父師娘討回一個公道！”

陸玄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是剛剛重生的自己，應(yīng)該會保持沉默。

但此時此刻......他喝了口茶，像是突然的問道。

“江南的門派，是不是都被清算了？”

莫清風(fēng)神情更是悲戚：“是！”

“新帝上位以來，幾乎是一夜之間，江南道經(jīng)營幾十上百年的江湖門派，秋風(fēng)掃落葉般被清算！”

陸玄繼續(xù)問道：“那為什么，作為江南第一大派、掌門帶頭造反的風(fēng)雨劍派，你們好像還安然無恙呢？”

莫清風(fēng)神色呆滯，口中喃喃：“我們之前一直以為，兩位掌門還在人世，朝廷才投鼠忌器......”

陸玄輕輕放下了茶杯，輕聲的說道。

“我猜，這就是死去的兩位掌門一生行善，積累下的善果了。”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理會跪在地上痛苦呆滯的兩人，年輕的道士站起身來，起身朝東走去。

這條道路長長，看不見來路，看不見盡頭，四下無依，在凜冬的黃昏之下，顯得格外荒涼。

巨大的夕陽落下，仿佛夕陽的落處，就是道路的起點(diǎn)。

陸玄背對著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