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貴帝三十一年冬的一天,有靠近穹窿山的江湖武者,不約而同感應到了山上爆發(fā)了兩道強大的氣機,天空之中甚至出現(xiàn)異象。
那兩道氣機糾纏,驚天動地,持續(xù)了數(shù)個時辰才消失。
此后不久,有人在山下看見一個白衣中年,腦袋很大,渾身是傷,蹣跚的離開。
聯(lián)想到當今天下,擁有如此實力的人物,再根據(jù)外貌特征判斷,不難猜出那白衣中年,正是當朝國師、天門門主,阿桃!
而那穹窿山上另一道氣機的主人,能將國師重創(chuàng)至此的人物,自然是那位傳說中誅殺了先帝、朝廷對其死而復生的真相始終遮遮掩掩的、傾天觀觀主,陸玄!
武道衰落的時代,兩大宗師之下,形成了武力真空,除了天門還有少數(shù)長老,江湖中連如卉后期都不再多見。
天下更無人可望此二人之項背。
自這一戰(zhàn)后,陸玄被稱作天下第一高手。
而整座穹窿山,既被視為武道之圣地,天下有武道野心之人,盡數(shù)西望。
然而不行,朝廷很快頒下律令,嚴禁天下武者隨意進入穹窿山所在的袞州境內(nèi)。
甚至以天門的力量,在袞州設(shè)置了一道防線,擅自進入袞州的外地武者,殺的殺,逐的逐。
傳說這是邾貴帝親自下達的旨意,為的是防止傾天觀開枝散葉,勢力做大。
并且,天下抑制武道的風氣越發(fā)嚴重。
也因此,在陸玄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穹窿山也成為了天下武道的禁地。
陸玄已經(jīng)有三十多年沒有動過手,這一次對著阿桃動手,他是卯足了勁,照死的打。
對于阿桃的非分請求,他當然不會答應。
阿桃的想法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可以管束到邾長貴,強迫他做一個明君。
但強迫終歸是強迫,他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比邾長貴先死,邾長貴反而會因為這些年受到的約束,報復性的作孽。
所以他希望,如果自己死了,朝廷的苗頭一旦不對,想請陸玄接管自己的位置,誅殺暴君,扶立新帝。
陸玄對著阿桃左看右看,看不明白他一個壽元三百的塵絕高手,有什么理由能比邾長貴先死。
更何況,既然強迫邾長貴做皇帝的是阿桃,殺皇帝的事情卻讓他來做。
這算什么?
把他陸玄當成殺皇帝專業(yè)戶嗎?
更何況,他不知道這屆皇帝,被陸玄當做朋友嗎?
就算曾經(jīng)殺過朋友的爹,難道還非得再殺朋友嗎?
陸玄用拳與劍宣泄了他的疑問,而阿桃始終不回答,只是勸說陸玄,能考慮天下蒼生的命運,答應他的請求。
陸玄的拳頭落下的更狠。
就為了所謂的蒼生的命運,當初就殺了他這個溫良恭儉讓的師兄?
如今發(fā)現(xiàn)沒殺成,又想讓本師兄放棄規(guī)劃好的宅男生活,替你接過為人民服務(wù)的擔子?
老子欠你這個大頭圣母的?!
最終阿桃渾身是傷,沉默的走下了穹窿山。
而陸玄則依舊待在穹窿山上,用心的和滿山的小動物們打交道。
發(fā)展到此刻,山間的虎狼雖然數(shù)目還多,但已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程度,無論日夜,叢林中哪怕有最輕微的枝葉響動,這些猛獸都要聞風而逃。
以至于陸玄在出手抓獲時,這些老虎豺狼個個眼泛幽光,一副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的樣子。
山中歲月如流水,奈何人間百年蒼。
邾貴帝四十七年,陸玄又一次下山批發(fā)圖書,發(fā)現(xiàn)書攤的老板換了,換成一個相貌相仿的年輕人,一副書生打扮。
“我爹沒熬過上一個冬天。”
年輕書生神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