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湍急,即便兩岸的草木已經結霜,哈口氣就能上凍,河水仍未凍上。
一艘小小的烏篷船上,少年撐著船蒿,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動著河水。
“阿月,你說陸道長為什么非要讓我們在二百里外等他。”
坐在小小的船艙里的少女,蹙著眉頭想了想。
“大概是,道長想自個獨處一段時間?”
“先生以前不是說過嘛,他覺得道長是個內心很細膩的人。”
“這樣的人,都比較喜歡獨處的吧......”
阿星坐在一旁,表情木木的。
“道理我都懂,但,他想獨處,不應該讓他來這艘烏篷船嘛......”
少女張了張嘴,沒什么話說。
她靠在船頭,看著河面上薄霧蒙蒙,忽然開口說道。
“阿星,你說薛城毀了,那些被道長救下來的百姓們,會不會回去把薛城重建起來呢?”
“不知道,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我應該不會回去了.....”
少女的眼睛撲閃,沉默了一會兒,低低開口。
“是啊,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那里,回去也只會傷心吧。”
兩人相顧無言,過了許久,少女又忽然開口。
“不知道我們府上右邊那條巷子里賣豆腐的那個阿姐是不是還活著,現在怎么樣了......”
“還有龍翔街炸油條的阿嬸,她人那么好......”
“還有賣蒸糕的那個阿嬤!她每次都會送我花......”
少年聽著少女絮絮叨叨,透過水面的倒影看著她晶瑩的眼睛,心中泛起了無限的溫柔。
雖然少女所說的這幾個阿嬸阿嬤他都不認識,但他仍想要開口附和。
開口的一瞬間,那位眼中閃爍著智慧光芒的道士形象卻忽然浮現在他腦海中,道長的教誨也同時響起。
少年忽然靈感上涌,深情無限的看著少女:
“阿月,不過我的眼里只有你。”
少女愣了一下,看著忽然深情的少年,像是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少年也愣了一下,眼中流過清澈的愚蠢。
“我的意思是,別的女人,關我屁事。”
少女原本氤氳著霧氣的杏眼,露出錯愕,緊接著,殺氣騰騰。
她站起身來,捏起拳頭。
少年神色一慌,連忙擺著手說道。
“不是不是,是陸....陸道長教我的!”
“陸道長的心思這么細膩,會教你這個?!”
“你有毛病啊!”
撲通一聲,有人被踹入水中!
......
此時此刻,兩百里外的大船之上,一位不知名的當代情感大師,正懶洋洋的躺在甲板之上。
他的手中捏著一根魚竿,身旁一只大桶,滿滿當當的都是魚獲。
這是他在這艘船上獨居的第二十三天。
過去的這段時間里,陸玄仍然保持著自己很多年來養成的良好作息習慣,每天早睡早起,午休兩個時辰,不僅做健身操,還會努力觀想自己身負的各種功法。
等于每天光修行的時間,就長達小一個時辰,自律到令人發指。
而船上的娛樂活動極為有限,這艘船先前的主人、那個被他殺掉的古思通,明顯是個變態的粗胚。
船上皮鞭、鎖鏈、蠟燭、尖刺、狼牙棒......應有盡有,卻沒有一本可以陶冶情操的文學經典。
陸玄在船上翻了半天,終于翻到一根魚竿,于是開啟了釣魚佬的悠閑生活。
陸玄從前沒有釣過魚,但看過很多釣魚佬的經驗分享,心態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