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往后還有大把的人生可以學(xué)習(xí),你也知道這考試水的一比,過它所需要的知識量只需要三五個通宵,但......
前面那二到四個通宵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考試就是定在了明天一早。
掛科,是青春獨有的傷痕。而被打死,也是陸玄獨有的傷痕。
廚房傳來動靜,肉香氣越發(fā)濃郁,邾長貴端著一個大盆上桌。
陸玄有些奇怪:“哪來的鵝?”
當(dāng)日他帶上山的,明明只有雞鴨豬狗,似乎沒有鵝的存在。
邾長貴搬了個板凳坐下,往陸玄杯中倒酒。
“你帶上來的不是還有一隊小雞小鴨嘛,里面藏了一只小鵝。”
“小時候都黃呼呼的,看不出來,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和別的長得不一樣。”
“這鵝因為長得不同,還被雞鴨排擠呢,我看他孤零零怪可憐的,就把它燉了。”
陸玄看著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紅彤彤的鵝肉,感慨了一聲。
“那你倒是挺宅心仁厚。”
胖子咧嘴笑笑:“還可以。”
鵝肉配酒,越喝越有,兩人都刻意的不壓制酒力。
整整七壺虎鞭酒下肚,道士看著面前因為晉升了虛極境界而重返了青春的邾長貴,眼中似有霧氣,似醉非醉,咧嘴笑道:
“真好啊!”
“那么多年過去了,我們長貴還那么年輕。”
邾長貴喝的比陸玄更多,聽見陸玄的話,眼眶都有些紅潤,忽然站了起來,一只腳搭在板凳上:
“我很感激你,陸哥!”
“你給了我很多東西,沒有你的話,就沒有我的今天!”
“來!”
“這一杯,本太上皇先干為敬!”
陸玄笑望著動作夸張的胖子,輕笑著搖了搖頭,低下頭時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
“我給過你什么呢......不過是這滿山的孤寂罷了......”
“胡說!”
胖子大聲打斷道士。
“是滿山的清靜!”
“還有很多!”
他搖晃的扶著陸玄的肩,在陸玄有些詫異的目光中,搖晃而深情的說道。
“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多少年前......你仗劍奔襲......四千里,只身闖入皇宮......”
“闖進......我的寢宮.....的那個夜晚......”
“就在我的.....床上......”
陸玄一把扶住胖子的肩打斷他:“可以了,可以了。”
“再說下去,旁人聽見就該誤會了。”
“誤會什么!”
胖子不在乎的揮手打開陸玄的手。
“我不管!”
“陸哥......牛逼的!”
話音落下,胖子栽倒在地,發(fā)出呼呼的鼾聲。
陸玄平靜的端起酒杯,笑著看著睡在地上的胖子,搖了搖頭,但思緒也飄到了若干年前,孤身仗劍去邾國京城的那個夜晚。
當(dāng)時怕胖子死掉,自己沒人就可收債了,可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啊!
夜月之中,道士的神情幾經(jīng)變幻,最終變得堅決了起來。
留下胖子死豬一樣睡在地上,而道士孤身朝山下走去。
相比起許多年前從安平山上仗劍下山的情境,道士今夜兩手空空。
唯一不變的,還是那滿腔的勇氣。
貧道的人生,一眼望不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