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在長凱也去找了在這次洪災中舍家救人的王發財,這個當時成了各家報紙爭相報道,后來又成了全國勞模的老農民。聽到有人說來采訪他就怕了。他見到元慶就連連搖手,你們再也不要寫我了,我也真沒有什么好寫的。不就是出于良心救人么,那個情況下,人命關天啊。莫寫我,莫寫我,我又不會講普通話,太難為死我了。
元慶笑著對他說,"大伯,我是本地人,不用講普通話。也不是什么記者,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我也姓王。"
王發財聽元慶用土話和他聊起來,才一副輕松的樣子問他,"哦,你不是來采訪的,你是哪里的伢仔,怎么也問那些記者問的問題?"
"大伯,我是雨虹鄉的,在縣武裝部工作,我們家也年年漲水,比你這里好不到哪里去。"
"伢仔,你說起來你那個地方我知道,早年我們兩家還攀過華宗。那里也苦啊,大河小港的,大河還好修了堤垱。要不能崇仁河水直沖下來,你那個村子就成了沙洲了。小港就沒辦法修堤垱了。年年劃船水端午節劃龍船時漲水叫劃船水,就是梅雨季節雨水一來,礁石壩那里一時堵著泄不出去,你那里就淹了。年年早谷沒什么收成吧?"
元慶嘆了一口氣,"是啊,我們那里有句順口溜,兩河夾一洲,人種天來收。家家都窮。"
王發財接著說,"我們這地方就是個大壇子,一面是河,三面是山,下雨水排不出去。河里的水靠堤垱擋著,水大了,最怕決堤。今年這次水太大,六七十年不遇。靠天吃飯??!這要是把下面礁石壩炸了就好了。"
元慶對他說,"政府考慮肯定比我們周到。炸了礁石壩下面的人全遭殃,建礁石壩就沒有意義。"
"是啊,政府告訴我們全國一盤棋。"
"大伯,現在最緊要的是要做什么?"
王發財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伢仔,前幾天有個記者問我,夏糧征收怎么完成?拿個卵完成啊,現在最緊要是這么多人沒收成,沒飯吃。政府得管飯。"
元慶安慰他,"大伯放心,政府早就有安排,不是舊社會,有飯吃。"
元慶告別王發財,在長凱鄉政府意外碰上張縣長,"元慶,你小子怎么又是一個人跑出來了?"
"張縣長您好,我來了幾天了。我想知道這次災后重建,民兵有什么值得寫的好人好事。"
"縣里正在研究,等把晚稻收割完以后,冬天大搞農田水利基本建設。你就有東西可寫了。"
"到那時有縣報社,縣廣播站,縣宣傳部,哪里用得到我?"
"你就寫武裝部?就寫民兵?界線分得清楚嘛?"
"不是這個意思張縣長,我真想為臨汝多寫點。多做點自己應該做的工作。我是說你縣政府那邊很多人才,能寫。"
張俊心里在想,可惜了這小子,在武裝部真的有些浪費了。這要是在宣傳部多好,自己會好好栽培他。于是他問元慶,"你在這里還有什么事嗎?沒事跟我去你家鄉糧管所走一趟,我們再一起回去。"
元慶笑著說,"那真謝謝您張縣長,我正在想怎么回去呢,這里坐車不方便,還要轉車。"
路上,張縣長問元慶,"你寫了入黨申請書沒有?要積極向組織靠攏,以后才有前途。"
張縣長的關心,讓元慶心里感到有著一種慈父般的溫暖,"我還沒有想過這事,也不懂。"
"找你部里分管黨建的,國慶節前把入黨申請書交上去。"
一行人先到了雨虹鄉政府,韓振見元慶從張縣長車里下來,走過來拉著他的手說,"領導你行啊,軍民一家親,隨張縣長一同視察,楊部長的級別哦!"
"韓部長千萬不要開這個玩笑,傳到部里怕不好。我只是搭張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