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外面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秋風一陣緊是一陣,偶爾有法國梧桐樹葉飄落在窗外的窗臺上。
九點過后,桂梅才在元慶的懷抱里醒了過來。她慵懶的閉著眼睛摸著他的臉龐說,"老公,你越來越厲害了,有點吃不消,我再睡會兒。"
元慶把壓在她頭下的右手向自己身邊挽緊了些,讓她溫暖豐滿的胸脯擠向自己的胸膛。左手摸著她光滑的后背說,"你自己惹的禍,每個星期不是人參就是鹿茸,有干勁就得勞動啊。現(xiàn)在田也耕了,種也播了,希望有收獲。"
桂梅閉著眼睛嫵媚地說,"有耕耘就一定有收獲,今天不去那里的話我再買只烏雞回來燉。"
"你不是吃不消嗎?"
"我愿意。"
"物資供應過剩,會引起消化不良。我上午去看看張書記,過兩天吧。"
元慶出門習慣先去了辦公室,意外見聶凱,何從海兩個人都在。何從海正在看報紙,桌上放著一本筆記本,擰開的鋼筆放在筆記本上,似乎隨時要記錄著什么。聶凱正在那里低頭寫著文章。
他沒有驚動他們,而是出門向縣政府大樓走去。整個二樓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縣委辦公室大門鎖著。元慶轉(zhuǎn)身下樓來到了竹林村,縣委書記張俊就住在這里。元慶進去的時候他正一手叉腰一手夾著一支煙站在窗口望著遠方。
他的到來張俊很高興,指著沙發(fā)中間茶幾上的茶葉罐說,"正宗廬山云霧,前幾天在廬山上開會朋友送的。據(jù)說當年周總理每次上廬山都喝這個,你泡兩杯來。"
元慶泡茶總會想到以前雨虹鎮(zhèn)的許書記,但還是熟練地泡了兩杯茶。將頭一泡靜等片刻,再倒入水桶,然后將杯子加入八分滿的開水。一杯幽香的清茶就出來了,然后輕輕推向另一張沙發(fā)的一側(cè)。
張俊在另一側(cè)沙發(fā)上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轉(zhuǎn)過頭來問,"這么好的茶你怎么不喝?"
元慶說,"我還沒習慣,口干了還是喜歡喝涼開水,牛飲,一杯一口干。"
張俊說,"大概農(nóng)民出身的都是那樣,我小時候也放過牛。口干了去喝山泉水,跪在地上,把頭伸過去趴在那里喝。這幾年也經(jīng)常去支農(nóng),檢查雙搶,喝過鹽水,你喝過鹽水嗎?"
"喝過,讀初中放暑假雙搶時參加勞動,送來的水是咸的。開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來才知道是放了鹽,勞動時出汗太多了,身體缺鹽沒力氣。"
"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
"想你了。"
"你小子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真的,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張俊聽著他的話有些感動,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問,"新房已經(jīng)裝修完了吧?準備元旦結婚嗎?"
"想結婚,又不想結婚。"
"怎么了?后悔了?桂梅是個好女孩,你變心我饒不了你?"
"不是后悔,是我有病,怕害了桂梅。"
元慶老老實實把自己檢查有病正在吃中藥的事告訴了張俊。張俊問,"桂梅是什么態(tài)度?"
"她先是逼著我領了結婚證,現(xiàn)在結婚的一切都在準備中,看來元旦非要逼我結婚不可了。"
"好女孩,值得你去愛。結婚時叔叔一定要參加?,F(xiàn)在科學日新月異,民間一定還有奇方,那個病不算問題,你要自己有信心。退一萬步講,人生的意義不僅僅是傳宗接代,你天天寫文章這點還不明白?"
說到寫文章,張俊想到一件事,他問元慶,"你怎么會跑到麻紡廠去?你寫的那篇關于麻紡廠的文章提出的問題很值得我思考。"
元慶說,"李春風離開你后很想做一番事,他也認識到以前交的一些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