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值房位于西苑東側,出了清玄宮的馮公公,陸文玉兩人踩著雪到值房。
“干爹!”還在值房里的李,何,陳三個秉筆太監看到馮公公,連忙站起來行禮。
馮公公笑道“不必多禮,這事錦衣衛指揮使陸文玉陸大人。老三,去偏房端杯茶。陸大人,坐。
陸文玉一臉愁容,跟四個公公打了招呼,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長吁短吸。
皇帝不過幾句簡簡單單的治理江湖,但是其中難度,只有陸文玉自己知道。到今年大齊建國已經上百年,不再是太祖那時候了,何況邊境不穩,寧州鐵騎入不得關,河西己經是國中之國,安南又不太平。這時候別說馬踏江湖,就是讓江湖人收斂點都是千難萬難,畢竟吃絕戶分銀子這種事,讀書人還要點面子,江湖人會有臉這種不存在的東西?
想到這里,陸文玉又黑了一分,愁苦道“馮公公,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
小品一口茶的馮公公臉色不變,咂摸了下滋味“陸大人,不是咱家不幫你,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東西廠沒幾個人,宮里還要咱家伺候,總不能為了幾個武夫,宮里都舍了?!?
這話說的在理,陸文玉無法反駁,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自暴自棄道“那在下也只能去找陛下請罪了,脫了這身蟒袍,做個富家翁算了。”
“陸大人,總要拿出個章程吧。司禮監就這么幾個人,江湖門派不說多,幾十個總是有的。江南三門咱家能滅,是因為名正言順,總不會每一個咱家都名正言順!”李公公放下茶杯,無可奈何的開口。
李公公聲音算不上難聽,只是面相不好,總有種陰狠的感覺,這一番話說完,總給人一種威脅的感覺。
“李公公,我不是這個意思,咱們人手不足,怎么管一時之間我也拿不出辦法……”
“陸大人,不如用老辦法,拉攏一批狗,再放狗咬人?”何公公開口給陸文玉解了圍。
陸文玉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何公公這話,在理是在理,但是毫無作用。
請客,斬首,收下當狗。這三流程誰都知道,但斬首這就行不通了,說的好聽的是,他們在坐全是一品甚至更高,說的不好聽,只有這么些一品!人手不夠??!
氣氛一時之間僵住,司禮監的公公悠閑喝茶,他們是皇帝家奴,江湖上的事他們可以推的一干二凈。要人,東廠西廠全給你,也算盡心盡力了。要錢,他們可一分都沒有,都進司禮監了,還要花自己的錢?這可是皇上養的奴才,有能耐,找皇上要錢去!
而陸文玉這邊,垮著臉,雙手交握。想找個兩全之法,難上加難!管吧,人手不夠,不管吧,這官就算做到頭了。難??!
“陸大人看茶。”陳公公把一杯茶放到陸文玉旁邊,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喝茶。
“好……好”陸文玉思緒被打斷,神色缺缺的端起茶杯,頭春頭采的玉芽,喝在嘴里一絲味道都沒有,喝了兩口,又放回茶幾上。
想了想,陸文玉還是打算做最后一次努力“馮公公,您有什么好法子?總不能……”
“陸大人,咱還是先審案吧。江湖的事,咱家也不是神仙,也不能給你變出人手來啊?!瘪T公公喝著茶,無可奈何道。
聽到這,陸文玉已經站了起來,喉的一聲,神情落寞“那就先審案吧,江湖的事咱拖拖,實在沒辦法我就進宮請罪,辭官還鄉吧。唉。”
“陸大人且慢,咱家有一法,不知可行否?”陳公公叫住陸文玉,嚴肅開口。
陸文玉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陳公公,又瞟了眼主座上放下朱筆的馮公公,還是轉身坐下,死馬當活馬醫唄,說不準就能行呢。
一旁的李公公和何公公幾乎同時放下茶杯,也想聽聽陳公公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