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宮里,元琢接過由馮公公呈上的奏折。里面字不多,只有四五百字,但元琢先看了一遍,隨后拿著奏折踱著步思考了一會。
又拿起奏折看了一遍,還默讀了一遍,還是不怎么看得懂。于是不解問道“文玉,這個奏折不是你寫的吧?”
“確實不是臣所寫,是錦衣衛趙牧之所寫。這次抓捕逆臣是其全權負責并全程參與,由其寫,再由臣呈上更能詳細直觀說明中間遇到的種種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皇上會問這種話,但陸文玉還是先把趙就拉上再說。大不了就說這個奏折他沒看過,進可攻退可守!
“奏折你看過嗎?”
“回皇上,臣不敢僭越!”陸文玉馬上從凳子上站起跪了下來。
元琢用手指輕輕點著奏折,笑意盈盈,“起來吧,這個奏折一看就知道不是讀書人寫的,倒像那小子的性子!”
“算了,看了兩遍都還迷迷糊糊,不甚了解。朕也不看了,文玉你給朕講講吧?!?
“是?!标懳挠裾酒鹦卸Y之后,按當初的商量好的理由解釋了一遍。當然,走漏消息的事他是半個字都沒提。
“逆臣!逆子!”
奏折被元琢摔在地上,背著手怒氣沖沖的道。他自己想過參與逼宮的大臣是在兩邊下注,沒想到居然是殊死一搏,還提前送走了家人和錢財。
兩人慌忙跪下,側著頭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盡管現在皇上暴怒,但只要皇上信了這個理由就好。
走漏消息的罪名太大,他們兩人都擔當不起。
“都起來吧?!?
緩了幾口氣后,元琢無力道。難怪元涵在宗人府里前三天一句話都不說,而第四天則問什么說什么,原來是為那些人拖時間。
還真是有情有義呢。元琢心里冷笑,突然想起自己這個兒子小時候的雄心壯志。現在想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仁慈,真是兒大不由父啊……
閉著眼睛長嘆一口氣后,元琢臉色恢復如常。他知道從元涵進宮那晚起,兩人就已經難以恢復到從前了。
馮公公和陸文玉大眼瞪小眼,看不懂元琢的意思,只好默不作聲站在一邊,低頭看著地面。
“其余人呢?”
陸文玉連忙回道“都在昭獄里關著呢,皇上要不要見見?”
“朕只見忠臣!”元琢轉過身,臉色陰沉。雖然聲音很輕,但其中包含怒意,語氣尖銳如利刃。
“過幾日都斬了吧,所貪贓物贓銀都送進內庫,不要再出差錯了!”
元琢提筆在奏折上寫了個“準”字,轉身說道“這份奏折就不要蓋印了,文玉你等等帶回去就是。朕的意思要說明白,接下來平穩一段時間就讓他離京!”
“是”陸文玉和馮公公同時回道。
若有所思片刻后,元琢笑著問道“姜閣老告老前,朕問過他:誰能接任內閣首輔。你們知道姜閣老推薦了誰嗎?”
“楊明或是他的學生夏賞?!币婑T公公站在一邊當鵪鶉,陸文玉只好無奈開口道。
搖搖頭否定陸文玉的答案,元琢笑道“不是這兩人,而是入閣不久的李授!”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陸文玉預料。他詫異的看向馮公公,發現馮公公也詫異的看著他。兩人目光交錯,從對方眼睛里都讀出了驚訝。
兩人的驚訝和詫異被元琢盡收眼底,揮手讓陸文玉坐下,“朕跟你們說這些,是因為姜閣老是個知進退的人。文玉啊,你回去要點點那小子,出京城后遇到姜閣老的事,要從輕處理。姜閣老三朝老臣,給他一個體面吧……”
“大伴,十五過后,就提擢李授為內閣首輔吧。”
兩人臉上驚訝之色更甚,要知道李授才入閣不到三年,沒想到居然一躍成為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