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撕破了臉皮,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趙就抬手摘下面具,緩緩放進懷里。
站著的兩人身上同時散出若有若無的殺氣,蠟燭的火苗被殺氣影響,變得搖曳起來。
屋子里時明時暗。光影交錯里,兩人隔空對視,趙就輕笑道:“都有殺了我的把握,連臉上面具都不敢摘?”
“呵呵,有趣。”望舒抬手,輕輕揭開面具,隨手丟在地上。
隨著面具揭開,一張清冷無瑕的臉出現在橘紅色的火光里。眉眼柔長,丹唇如血,哪怕隔著距離,都能感覺到膚色如皎潔月光。
就連帶著殺意眼睛,在此時看來,都更像幽怨。
此情此景,趙就心里莫名其妙浮現李白的一首詩: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嘴角上揚笑道:“嘖嘖嘖,美人如畫啊。看來算命先生說得沒錯,我一生風流,最后也會死在一個美人手里。”
這當然是趙就瞎謅的,一個靠殺人為生的殺手,一個能念出阿門那個無量陀佛的人,怎么會信算命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
此舉,無非擾亂對手心境和拖延時間罷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望舒臉上沒有意料中的波動,反而理順耳邊鬢發,平靜開口:“我確實很美,你也確實會死。”
沒用啊。趙就翹起的嘴角一滯,眼神凝重。心性堅定,不為外界影響,看來自己是遇到高手了。
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朱雀還沒發現異常。
得靠自己了。至少,至少也得鬧出點動靜,要不然活下來的幾率,不到一成!
這個女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甚至比朱雀、呈凈等的壓力還要大。這種對自己實力有絕對自信的風輕云淡,實在太過嚇人。
“拖時間么?錦衣衛都是你這種貨色?”他的小心思被一眼看穿,可望舒不僅沒有任何動作,還出言譏諷。
仿佛在挑逗籠中鳥,懷里貓。
唉。趙就心里苦澀笑笑,上次這么沒底,還是在良州面對陸文玉時。
盡管一點把握都沒有,但也沒理由坐以待斃。趙就身上真氣漸漸浮動,眼神凝重盯著平靜如水的望舒。
“開碑”
聲音落下趙就聲音已經消失,追星趕月運轉到極致,小小的屋子里殘影游動,帶起一陣輕風。在蠟燭火光里,數不清的影子閃過。
只是剎那,所有的殘影消失,趙就出現在望舒身后,右手手掌如鞭子抽出。這一掌,幾乎比他以前使出的都要好,速度快,角度更刁鉆。
而且又是背部,更難反應過來。
一掌落下,但想象中擊中后背,真氣傾瀉而出的感覺并沒有出現。反而被望舒手腕擋住,力量反震回來,趙就身不由己的退后幾步,一腳踩碎腳下木板才堪堪穩住身形。
最讓趙就吃驚的是,在擋住自己手掌的瞬間,他并沒有從望舒身上感知到真氣。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對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雖然剛才只用到二品水平,但是他能保證,就算是一品,也絕對沒有如此精妙的真氣控制。
小宗師!絕對是小宗師!
壞菜了,這下子真的壞菜了。本來以為是只乖巧的小貓,沒想到貓倒沒錯,只是大了點,東北虎。
“草!”趙就眼皮狂跳,真雞兒倒霉吧自己!但生死關頭也沒有后悔可言。
身上真氣再次激蕩,雙手漸漸變成淡綠色。這次他可不敢藏拙了,再不用全力,就得去陰間考編制了。
“哦?有趣。”望舒眼角一彎,“一品,怪不得能殺了玉衡。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可惜馬上就要死了。”
“我死你媽!”趙就聲音尖銳。
雙腳重重一踩,腳下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