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的話引得眾人紛紛朝唐琬投來好奇的目光
唐琬如芒在背。
這當中,有兩道視線最為瘆人:一道來自厲淵,含涼如霜;一道來自鶴宥深,洶涌似火。
唐琬根本不敢看向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
急于跟何慧辯解,“我…我應該就是胃涼了一下……嘔”
這一次,唐琬自己都害怕了。
厲淵輕咬在齒間的香煙一滾,黑白分明的眼中波瀾不驚,卻又深邃如淵。
唐琬捂住嘴,快速回想和他的每一次,確實都吃過藥的。
但是,藥瓶上也寫了,不能保證100%完全有效避孕。
在她隱隱慌亂時,就聽鶴天宸說:“何慧,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接過孫媳婦手里的茶呀,讓她趕緊坐下。”
老人就喜歡孩子,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一直秉承的觀念就是多子多孫多福。
“唉唉。”何慧也難得滿心歡喜,雙手把茶盤接過去,“琬琬,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坐下說,坐下說。”
唐琬在懵怔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鶴宥深看似體貼地抓起她的手,從桌上拿到桌上。
面露不驚,眸中藏劍,每個字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琬琬,你真的有了我們的寶寶嗎?”
她的五指快被捏碎在他掌心里,痛得輕輕嘶皺了皺眉。
唐琬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真有了,這個孩子也命不長,想到此,她莫名心如刀絞。
旁邊有個親戚自告奮勇說:“讓我幫小侄媳把個脈吧。”
說話的人是中醫院的大夫。
何慧替唐琬應允下來,“好好好,那就麻煩小徐了,你給她好好看看。”
徐醫生讓唐琬把手放到桌上,他捻起手腕仔細辨聽,左手試完又讓她把右手給他。
唐琬感覺自己像條砧板上的魚,馬上就要在眾目睽睽下被開膛破肚了。
謹慎反復檢查后,醫生面露尷尬,對何慧說:“呃……這脈象并非喜脈,應該只是胃部不適,當然,侄媳也可以做個驗孕檢查,再確認一道。”
一句話讓唐琬死里逃生。
厲淵無動于衷。
鶴宥深如釋重負。
失望的只有何慧和鶴天宸。
鶴老爺一句話不說,冷著臉轉回去繼續欣賞臺上的表演。
吃瓜眾人也只為這烏龍事件一笑而過,沒太在意。
可唐琬的危機并沒解除,現在這棟祠堂里,還有個人撞破了她和厲淵的關系,卻沒跳出來曝光他們。
為什么?
她實在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負擔,再下去,感覺腦神經都要燒壞了。
正好就借著胃不舒服的借口,征得鶴宥深同意后,提前離開了。
回家路上,唐琬終于卸下重負,在車里崩潰大哭!
晚膳過后,鶴家三年一次的宗祠祭祀就算圓滿完成了。
厲淵上車后,架起長腿,姿態慵懶地閉目養神。
聽見手機振動,他半闔著眼,意興闌珊地點開。
【從今天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誰發來的。
厲淵眸色暗不見光,不著痕跡的冷哼夾雜在鼻息中溢出。
高列沒聽見后面有大動靜,卻莫名感覺到車內氣壓在一寸寸下降。
厲淵淡漠地看向窗外夜景,“去拳場。”
*
夜里唐琬都準備睡下了,突然接到伍文斌電話。
好在鶴宥深還沒有回來,她跟沈姨借口說約朋友吃宵夜,出了門。
這是一片廢棄工業區,周圍都是老舊廠房和荒廢的倉庫,鮮有人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