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喝酒大笑聲頻頻傳來。
阿水此刻坐在漆榻邊,盯著自己的梁山伯,拿著一個魚紋瓷碗,輕輕吹著湯匙里面的熱氣。又慢慢將藥送至梁山伯嘴邊。
梁山伯把頭一偏,頭向內側,不愿喝藥。阿水雙眼渴望看著坐遠處的祝文文。
輕輕喚聲:“小姐,要不你來吧。”
祝文文接過瓷碗,心思有些亂。
她笑著對阿水道:“阿水,咱們都沒怎么吃飯,你給我們拿些吃的來。看有沒有我平時愛吃的,我餓了。”
阿水答應著知趣的退出去,把房門關上。
房間左右兩邊燭火閃爍,映著祝文文坐恍惚的背影。她看著梁山伯的側臉,鼻梁高挺下顎線流暢,這要是放在現代,這就是頂流愛豆的臉。
她靜靜欣賞著自己古代官配未婚夫的臉,像欣賞一件活生生的藝術品。
心想:“我要是有這么一個這么帥的未婚夫也挺好的。看他樣子就是個暖男。”
梁山伯余光看到祝英臺在看著自己,輕輕把頭偏過來,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祝文文見那眼神心頭一動,連忙躲開。
俯身拿起青瓷藥碗,俯身遞上去道:“藥都涼了,你先把藥喝了吧。”
梁山伯定神看向她,燭火暗紅,搖曳在祝文文臉上,更覺動人,藥香混合著她自身帶得女子體香,引得他心神迷幻,耳熱口干。
又想到她今日河邊那樣張口富貴,閉口門第,冷口冷心。如此卿卿,怎樣那樣反復,自己竟看不懂她了。
再看英臺把藥喂到自己唇邊,竟不自覺心酸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喝藥,雙手扶著榻,掙扎著要坐起。
祝文文見他掙扎,俯身去扶,卻被梁山伯輕輕撥開。
眼神如火卻怯怯道:“英臺,你是可憐我,還是舍不得我。”
青瓷碗中覆著薄薄熱氣,升騰在二人面前。
祝文文看著眼前梁山伯的眼神,心中遲疑:“我該怎么回答?先試試說一下結局,看他能不能聽見和接受。”
她臉色一正,緩緩道:“梁山伯,如果我說我們繼續下去,我們都會死,我提議分開是為了我們倆都有活路,你信我么?”
眼神交著在一起,兩人都沉默起來。
半晌梁山伯撲哧一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灑脫笑道:“原來英臺是怕我死啊!我就知道九妹不會突然變心,是因為今天下午一則夢么?”
生死對古人來說是天大的事,祝文文不明白的是這樣一個孱弱的書生為什何不在意呢?
猶豫問道:“你不怕么?”
梁山伯看懂祝文文的疑惑,一雙白皙的手輕拍祝文文的手背道:“英臺,我爹是邱縣梁氏,家道中落,空有滿腹文章無勇武之地。想造福鄉里和常夫子共建我們的萬松書院。沒想到書院落成不久, 我爹便積勞成疾早逝了。”
梁山伯嘴角上挑了一下,心底淡淡悲傷升起來。
他接著道:“母親悲痛欲絕早產生下我,所以我天生孱弱,我能活至今日,實屬僥幸,現又有英臺的愛慕,我死又何妨?給更何況那僅僅是一場夢。”
眼前這位癡情少年面色坦然,祝文文心虛的咽咽口水。
嘴上仍問:“那不是夢,咱倆在一起就是會死,但我不想死。”
他盯著梁山伯看到他眼中的光暗了些,復又笑道:“我絕不會讓英臺死,若是。“他聲音有些哽咽,
“若真有這結局,我愿英臺能活,分開我不怨你。”
祝文文見他答應如此利索,心中疑竇叢生。結局這么好改變么?前幾個參加實驗的人怎么都失敗了呢?
他有些不敢相信,不可置信道:“你真的同意和我分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