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白了趙阿娘一眼道:“你們自己做的好事你倒來問我,讓你等著你便等著,廢什么話。”
趙阿娘見那姑娘說話蠻橫,又躬身問道:“既然馬夫人待客忙碌,那我們夫人先走,等日后再來請罪不遲。”
那帶紅菱的丫頭雙眼瞪著趙阿娘,鼻孔出氣道:“這是太守府,馬夫人讓你在此處等著,你便在此處等著,你以為這是你祝家莊呢,想來來想走走?只要我們夫人沒點頭,你們哪里都去不了。”
趙阿娘見這丫頭如此蠻橫又氣又惱,只能陪著笑臉問:“那敢問這位小姐,我們夫人到有什么不妥?告訴我們一聲,我們也好知道馬夫人來了,我們說什么啊~”
那丫頭哼了一聲,轉頭想走。
趙夫人也不拉扯他,只是說著好話圍著她不讓她脫身。
那丫頭身材本就矮小,被趙阿娘這個塊頭攪纏上,想脫身都難。那丫頭被纏磨不過,立著眉毛扯道:“你來纏我做什么,你夫人沒做什么,家里人也沒做什么得罪人的事么?”
那丫要趁趙阿娘發(fā)愣空間,甩開腿腳跑了。
趙阿娘看那女娃背影,問身邊廚娘道:“敢問幾位大姐,這位姑娘是夫人身邊的人么?”
那幾人面面相覷道:“我們這身份進不得前廳,哪里認得,但看那頭上系得紅菱,是個二等的丫頭。” 被打得哪位也不敢多說,揉著臉,也去做自己事了。
趙阿娘折返耳房,將那丫頭的話又說了一遍。
祝夫人起身想著道:“是英臺惹了他家馬文才了?還是說老爺常在豫州城走動,惹了太守?又或者是楚喬夫婦二人生氣起了齟齬?”
蔡阿娘跟著急道:“夫人莫慌,聽那柳店家說馬夫人算是個大善人,應該不至于這么小氣啊~咱們現(xiàn)在想走也走不得,這不是擺明關我們。這里沒水,沒吃食,這是要關我們多久。”
看日光西移,祝夫人知道這樣干等下去不是辦法。
跨步出來,走向對面耳房的門板敲了幾聲,無人應答。又連敲幾下,好半晌門頭將門板打開,伸了伸懶腰,像是睡覺被人打斷。
忿忿道:“干什么干什么?惹老子睡覺~”抬眼一看是祝夫人神情憂郁,站在門前。
‘咦’了一聲,問道:“你怎么還沒走?”
祝夫人拿出一小包銀子,塞在那門頭手里,低聲道:“門頭有擾了,我們都女眷,拿著請?zhí)皝砀把纾恢趺淳屠г谶@里,怕是中間有什么誤會。
若長久不回,家人定會尋找。想請門頭問問夫人身邊人。我們一行女眷在此處關的也安心。”
門頭見祝夫人一身清淡,如烈日出荷,頗有韻味,心中一動。
又看看手中的銀兩,粗聲道:“看你們也是可憐,我去向太守夫人身邊的楚老婆子問問,看他們是個什么說法。可是我只能幫你傳個話,再不放你們出去,我也管不了。”
見門頭松口,祝夫人躬身去拜。門頭收好銀子,趿拉著木屐,往前面宴會去了。
卻說這門頭原是馬太守兵營一個小管營,因為身手不錯,讓馬太守調回府衙當了看院的親兵。因為他老大年紀,也沒個家小,整日見府中不順眼的就要罵上兩句,惹人厭煩。給他尋媳婦,也沒人愿意跟他言語間得罪了少夫人,便給他安排子在后門處看門了。
后門挨著廚房,他想吃什么便得什么,便更肆意整日睡覺,耍個槍棒,吃些酒肉沒人管他。
他一路向這桂花宴前去,剛穿過一截抄手游廊,便被一年輕府兵擋住道:“包大哥,你這樣著急哪里去?”
見是以前自己手下兵,門頭道:“我找夫人身邊的楚老婆子,問她些話。”
那府兵道:“楚阿娘在夫人身邊,端盤子呢,這會怕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