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金鈴清脆悅耳,如同晨曦中的微風(fēng),溫柔而靈動(dòng)。
鈴聲入耳,圣龍騎士垂眸,不動(dòng)聲色斂起痛苦之色,眸光下意識(shí)閃躲。
檸菱停下腳步,凝望著圣龍騎士,眼前刺目驚心的血衣、體無完膚的肉身,疲憊不堪的面容,這一幕幕宛若銀針入心,酸澀之感漸漸蔓延全身。
她微顫著唇,克制著呼之欲出的眼淚,柔聲說道:“圣龍騎士,你怎么傷的那么重?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以身犯險(xiǎn),難道你不知檸兒會(huì)心疼嗎?”
圣龍騎士抬起眸子望著檸菱,眼神之中滿是疼惜,縱使千言萬語,還是被他隱藏于心,只是,愧疚之感悄然蔓延。
雙目相視,含情脈脈,沒有只言片語,便可了然于心。
良久,圣龍騎士自嘲一笑,清淡雅致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
“對(duì)不起,檸兒,這次我要食言了?!?
檸菱注視著圣龍騎士,淡淡一笑:“圣龍騎士,一年之期,你若回不來,我便隨便找人嫁了。”
此言一出,圣龍騎士征了一下,旋即便笑了笑:“好,一切聽檸兒的?!闭f著,他眉頭不自然蹙起,話鋒一轉(zhuǎn):“隨便找人?!也不能太隨便吧?!?
檸菱沖他嘻嘻一笑,指尖拂過額頭,故作驚訝:“啊?!不能隨便嫁人嗎?可世間美男千千萬萬,本郡主怎么能一顆歪脖樹吊死呢?”說罷,便戳戳七寀哲,示意離開。
七寀哲不明所以仰起頭,左看看圣龍騎士,右看看檸菱,身體不受控制得跟上檸菱腳步。
二人才走邁出一步,身后便傳來咆哮聲。
“野花外表香甜至極,實(shí)則卻是毒物,檸兒切不可摘取?!?
檸菱掩口一笑,美眸卻流露出憂傷,嘴上雖嬉笑之詞,但心上萬般灼痛。
血魂之刑,流傳至今,無數(shù)巔峰之才在此隕落,無一人逃脫死命。
檸菱身為天界仙門,深知此刑恐怖至極,就算圣龍騎士功法登峰造極,上有星辰之力護(hù)身,恐怕也難逃一死。來此之前,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落淚,一定笑著離開。
景御宮。
龍巖站于高臺(tái)下,訴說當(dāng)年之約,嘴皮都快磨破,也沒換來玄皇一言。
玄皇坐于白玉椅上,怡然自得聞著茶香,余光漫不經(jīng)心俯視向下。
此時(shí),龍巖耐心耗盡,眸中熊熊烈焰燃燒,大步流星沖上高臺(tái),一掌震碎黃金案臺(tái)。
“玄皇,你當(dāng)真要圣龍騎士死?!”
玄皇瞳孔不經(jīng)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出。
“龍巖,你身為龍族之首,為何行事還是如此魯莽?!面見至尊,不遵循禮節(jié)也就罷了,甚至登上高臺(tái),與至尊相提并論。我念及舊情,這才容忍至今,若天法處置,時(shí)至今日你應(yīng)在中冀?!?
龍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苦笑道:“三界大戰(zhàn),炎族之首,玄皇為保三界安定,不惜以命相博,如今,只因圣龍騎士至尊天命,玄皇便惶恐萬分,不擇手段,讓其死。”旋即,眸中水色涌現(xiàn),喑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可他還是個(gè)孩子?!?
玄皇嘆息,語氣突然緩和:“這孩子,你我看著長(zhǎng)大,圣龍騎士受刑,我也心痛至極??蔁o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不依天法處置,我身為至尊,如何向三界交代?”隨即,柔和的目光閃過一絲冷意:“事已至此,你我送他最后一程,興許能保一絲殘魂,轉(zhuǎn)世為生?!?
龍巖臉上的怒氣消散,猙獰之色一瞬褪去,漸漸浮現(xiàn)溫和的笑意,只是,握拳的手,滲出血滴。
“時(shí)至今日,也只能如此?!闭f罷,便走下高臺(tái),化作云霧飄散。
中冀。
龍巖步入殤房,佇立門前,遠(yuǎn)遠(yuǎn)望著圣龍騎士,一臉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