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綿再清楚不過封羽琛的劣根性了,謠言雖暫時止住,風(fēng)口浪尖上他暫時不會尋自己麻煩,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孟綿心里憋屈,若說自己惹了他,他報復(fù)自己,那自己無話可說,可偏偏自己每回見了他都躲的遠遠的,他仍舊扒著自己不放,好沒道理。現(xiàn)在尚且對自己如此不客氣,待日后還了得,豈不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與封羽琛相比較,柳月、姜語嫣什么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子月,國子監(jiān)內(nèi)的梧桐樹葉黃了一大片,風(fēng)一吹,洋洋灑灑落下幾片,孟綿懷揣心思,根本打不起精神來。
日子過的飛快,莊子上的那些珍稀藥材眼看著就要收獲了,可以好好存著,將來給青蓮姑姑用上,不過,但愿用不上,等再過個兩年就尋個由頭讓太醫(yī)時時為青蓮姑姑號脈。
本來一切都按照既定的方向在走,可突然遇到封羽琛這件事的變故,哎,該如何是好啊?告訴祭酒,亦或是稟明父皇,可都不現(xiàn)實,雖為質(zhì)子,畢竟是一國皇子,管得了一時,哪管得了日后,孟綿雖未特意關(guān)注前朝局勢,可也聽說了,如今的南詔不過是外強中干罷了。
等封羽琛重掌北梁,還拿什么來對付他?
孟綿一路低頭思索著,清雋的小臉上染滿了愁緒。
長街一邊,一道寬厚的身影立在一列商隊面前,同人在交代著什么,背對著身子,叫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商隊乃是柳家的商隊,馬車前掛了柳家專屬的牌子。
孟綿這會子醍醐灌頂,似是想到了前不久少年問自己有什么是他能幫忙的話。若說還有人能治得了封羽琛,那非封殤莫屬了。看一會兒,她的小臉就垮下去了,可他如此排斥自己,會幫自己這個忙嗎?她心里也有點唾棄自己,分明才拒絕了封殤的糕點和示弱,這會子卻又要來請他幫忙。
孟綿低著頭,立在原地有些躊躇,等再抬頭的時候,那道身影,連同商隊都不見了。孟綿有些焦急地四處張望,忽見一抹深色的衣角消失在一條巷子處,孟綿沒想那么多,就拎起襦裙快步跟了過去。
她沿著巷子往里走,在轉(zhuǎn)角處聽到了說話聲,她下意識止住了腳步,屏住呼吸側(cè)耳傾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她就是這么做了,她聽到一道低沉的男音說:“殿下,屬下......”
那邊聲音壓的很低,孟綿緊貼著墻壁也未能聽到他們后面說了什么。
一墻之隔的封殤早在孟綿偷聽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揮揮手,示意黑衣人退下,等他走后,封殤才轉(zhuǎn)身看向轉(zhuǎn)角露出的衣擺,他說:“出來。”聲音有些冷。
孟綿硬著頭皮從轉(zhuǎn)角出來,就見少年如墨的眸子盯著自己,發(fā)絲間不知是不是剛做完活計的原因,被汗水打濕,有幾縷貼在面上,他有些詫異,冷冽的面龐柔和了幾分,他說:“你在這做什么?”
孟綿尷尬的腳指頭扣地,有些不安。她知道偷聽別人說話不對,但她不是有意的,總不能說自己一路跟他來到這條小巷子,就是為了讓他幫忙收拾封羽琛吧,她自知自己也沒有那么大的面子,更遑論他和封羽琛才是兄弟,自己一個外人,說這些話難保他不會揍自己。
封殤沒有靠近他,他身上滿身的汗味,他知道的。
面前的小公主她著一身白色的襦裙,腳上一雙繡了蘭草的粉色繡花鞋,就這樣干干凈凈純粹地站在那兒,就像不染塵埃的白紙,而自己則是陰溝里的老鼠。
封殤攥緊了拳頭。
小姑娘歪著頭,在書袋里翻找著什么,她手伸進去掏出一個黃澄澄的大梨子,然后拍了拍書袋,走到他面前,封殤強忍著想要退后的身子。
小公主說:“梨子給你,你要吃嗎?”
封殤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并未伸手接過。
細密的汗珠掛在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