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序臨”單手將毛領從白墨脖子上給扯了下來,白墨身子不防,趔趄了下才站穩,這才記起正事,瞪大雙目像是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是不是也給自己念了個訣?”
見‘序臨’不答,又道:“你……別添亂了,去剛剛那等我。”
說著便將序臨給推了出去,自己也打算去找銀楚宸。
起先白墨覺得被序臨這一敲就能隱身,有點太隨便了些,所以遇見人的第一反應還是躲了起來。
想著先找個好欺負的試試,不一會兒,真遇上一個長相乖巧身段玲瓏的女子,他想若是被她發覺,他就將她打暈。
他先探出一只手,在那女子眼前晃動了幾下,見對方睜眼不見,心中一喜,又將半個上身探了出去,對方依舊神色不變,兩眼平視前方絕然不察。
白墨這才信了序臨,果然沒有騙自己:“有這么好的東西,早點拿出來多好,害得我上山吃了那么多苦頭,真是的!”
這邊被白墨推搡出門的序臨,在白墨消失在回廊拐角后,再次現身在之前的屋子中時,已端坐在案邊,雙手撫琴,單指拈起一根琴弦,輕輕一撥,屋內倏忽間,出現了另一位與他長相一模一樣之人。
兩人皆有著絕世容顏,但一個似火,一個似冰,一個如糖甘甜可口,一個如藥苦口難咽。
一個是序臨,一個卻是銀楚宸。
序臨帶著笑,明知故問道:“叫我來干嘛?”
“我讓你去看著他,你卻陪著他一起胡鬧。”銀楚宸并未抬頭看序臨,沉聲道,“損我幾百年靈壽也就罷了,這還讓他鬧到了這里。”
站著的序臨很是無辜道:“他要如何我又怎能左右?九幽規矩又不可違,即便我通知你,難道你還拿她的靈壽?故而只得自承其傷了。”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服氣,又嘀咕了句,“你還不是沒拆穿他胡來,我看啊!你就算是再分離幾魄出來,也無濟于事。”
銀楚宸抬眼看著一側序臨,目光冷寒,四目相對間,銀楚宸手指在案幾上敲擊了下,原本站立的序臨,瞬間化作一縷白煙,回到了端坐之人的體內,唯留下一張銀面落在了案幾上。
原來序臨是這張銀色面具所化,只不過銀楚宸將自己一魂識融入了其中。
白墨將整個逐月宮都跑了個遍,也沒見到要見到的人,最后還是決定回到之前那間屋子去死等,那間屋子一看就是一間寢居,他剛剛既然進去過,想必就是他的沒錯,死守一定能等到。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剛化身在屋子里,就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端坐在案邊。
銀楚宸!
白墨站在門邊,險些大叫,見對方并未動作,好像沒有察覺到他,心中的不安才稍減,猶豫了下,輕手輕腳地坐到了銀楚宸對面,還是不安,又揮手在對方眼前晃了幾下,見對方的確未曾察覺他,終于完全放下心。
并暗贊序臨這訣可真厲害,連銀楚宸這樣的人都察覺不到自己,轉而又想到銀楚宸上次在靈云崖受那么重的傷,心情又一下沉了下去,傷那么重,應該還沒完全好吧!
或許正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才察覺不到他,他定定地注視著對方臉上那半張銀面,自從靈云崖之后,他就再沒見到這個人,在這半年里,他總會想起他,可是每一次想到他,他都發誓再見時,定要殺了這個家伙。
可如今見到了……
白墨目光落在銀面下的那張嘴唇上,為什么再見到他時,恨意卻消減得如此快?
反而在內心那隱秘而無處言說的情愫,令他心臟再次生出鈍痛感。
與其說他恨眼前這個人,不如說他更恨沒出息的自己,對一而再三欲要殺掉自己的人,卻還藏一份難以啟齒的愛意。
如果可以,白墨想,他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