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止聽沈無憂說完,臉色比茅坑邊上的墊腳石還要黑,“無憂,你該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春闈大考是天朝頭等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跟你開玩笑?”
“這事兒非得由我來做?”裴行止腦袋嗡嗡的,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話里行間滿是不可置信。
此刻他很是懷疑沈無憂是不是變了心。
按理說,正常女子根本不可能會給自己的夫君分配這樣惡心人的活兒。
沈無憂笑著回答:“將軍,這可是個肥差,我都舍不得留給別人呢!”
“無憂,胡鬧也得有個限度。谷道狹窄污穢,怎能藏得了小抄?”
沈無憂懶得跟裴行止廢話,索性朝陳歲招了招手,“陳大人,將軍不相信我的話,要不,你替我跟將軍好好解釋解釋?”
“得嘞!”陳歲連聲答應了下來。
他小跑著湊上前,繪聲繪色地向裴行止詳說了谷道夾帶小抄的可行性以及先例。
裴行止絞盡腦汁找到了托辭,信誓旦旦地說:“無憂,不是我說你,就算谷道能夠藏下小抄,你這么安排也確實不太合理。我手下將士均是血氣男兒,怎肯干這又臟又累的攪屎活兒?”
“我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需要將軍親自帶頭,給將士們做個榜樣?!?
沈無憂拍了拍裴行止的肩膀說:“將軍放心,春闈結束后我定會在圣上面前給你美言幾句,力爭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春闈大考,最大的功勞是屬于裴將軍你的?!?
“當真有必要驗屎?”裴行止攥著拳頭,心里依舊很是膈應。
“將軍也可以不做,那我只好稟明圣上,讓圣上派司熤司將軍來輔助我?!?
沈無憂并沒有拿春闈主考官的身份壓著裴行止,凡事講求自愿。
而且她相信,裴行止這類野心勃勃的上位者,絕對不會錯失任何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果然。
一聽沈無憂要去請司熤,裴行止立馬咬著牙根,艱難又掙扎地答應了下來。
“那便辛苦將軍了。”
沈無憂話落,又同陳歲說道:“陳大人,你在上書的時候記得多替裴將軍和將士們美言幾句。這活兒,確實累了些。”
裴行止暗暗嘆了口氣,為了前程,驗屎又能如何?想當初在邊境的時候,為了活命他還受過胯下之辱...
而貢院外頭。
京都城各大主干道上全是巡邏隊的人。畢竟是三年一度的春闈大考,天朝幾乎全部的有才之士匯聚一堂。這等盛況,治安方面確實需要加倍戒嚴。
不過也正是因為人多了,總有那么一兩個僥幸聽到了墻角的。
這不,顧景炎的手下在第一時間聽得裴行止喜提“春闈驗屎官”的封號,心下痛快不已。
要不是收到顧北宸的密令,要他和司熤一道前去一趟城郊龍泉山莊,他還真想去前去一探究竟。
說到龍泉山莊,這事兒也確實棘手。
前些時日,云清因為龍泉山莊發生失竊案一事,匆匆忙忙趕回去。
而顧北宸收到的消息是,竊賊從山莊里搜出了龍袍。
雖然這事兒還沒有外傳。
但真要是龍泉山莊里的人偷偷縫制的龍袍,以顧北宸的性子,山莊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會被處死。
“王爺,我們何時啟程?”
司熤脫掉了平日里幾乎嵌在身上的鎧甲,換上了一身常服,威嚴感驟降,看起來竟有幾分眉清目秀。
“現在就可以走。”顧景炎總想著速戰速決,快些解決了龍泉山莊的事。
沈無憂那邊還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他還真是放心不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