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混沌包裹強烈的,躁動的囈語聲,帶著侵蝕精神的力量如同蝗蟲一樣在大腦內徘徊。
只是片刻,姬夏和沈清秋就幾乎徹底喪失了意識,被那似尖銳似粘蠕似瘋狂的精神力打亂了思潮。
黑袍教主伸手一揮,終于將其放下,意識并未清醒的兩人滯愣地癱在潮濕的地上,眼神渙散地望著彼此,仿佛已經失去了生息。
“使者大人,我帶來了...祭品!”
“開始吧...”
背對他站在祭壇前被稱作使者的東西冷淡道。
黑袍教主眼底閃過一抹瘋狂,深深盯了他一眼,抓起沈清秋,就準備將他獻祭,但拎起來的那一刻,一股抵抗的力量卻忽然從手中傳來。
他有些詫異地低頭看去,只見那個女孩,不知何時死死抓住了祭品的手。
他用力往前拽了拽,那將祭品拽起,那女孩的身體也被帶著在地上拖動,不肯松開。
明明看那無神的眼神已經完全被主的意志攪亂的精神...
“有意思...”
黑袍主教笑了一下,不過眼神卻迅速冰冷了下來,一條漆黑的觸手一揮抽打在姬夏的胳膊上,骨頭碎裂,她的胳膊再沒了力氣,像面條一樣軟了下來。
“放心,待主降臨,吾會像主懇求,送你去見你的小男友的。”
話音落下,黑袍主教獰笑了一聲,再不遲疑,抓著沈清秋就走向了祭壇。
他被一把扔在祭壇中央,緊接著,一抹寒光閃過,沈清秋的腹部驟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鮮血順著被割破的腹腔瘋狂涌出,流淌在地上,匯入了那暗紅色的血槽,漸漸的,將整個法陣填滿。
沈清秋的睫毛抖了抖,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大腦卻仿佛要被什么東西灌滿似的,脹得厲害。
他拼命掙扎著,卻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變得費勁無比,鮮血在不停流著,終于,他的腦袋慢慢轉了過來,看向了那個癱在地上的姑娘的方向。
只是,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只能勉強隱隱瞧見一個輪廓,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
沈清秋的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卻依舊一絲開口的力氣也沒有...
她...還醒著吧...
會很難過嘛...
難過的話...要怎么辦?
思維也好似變得遲鈍了起來。
沈清秋想著,看著那抹模糊的身影,終于,大腦反應了過來,拼盡氣力,一點一點扯動著嘴唇,輕輕笑了笑。
笑的話,應該就會開心許多了吧...
院長,教授,會來救我們的...不怕...
姬夏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眼神明明一絲神采也沒有,卻死死地盯著祭壇上那個男孩。
混動的詭異的嗡鳴的囈語聲,仿佛要把大腦漲爆,但是...
但是...
姬夏緊緊盯著他,什么強烈的情緒不可遏制地從心底漫涌上來,好窒息,好沉悶,好難受...
為什么...
這么...悲傷?
失神的眼瞳逐漸潤上了一層水澤,但無人在意她的想法。
黑袍主教站到使者的身旁,使者略微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一沉,一股詭異的,仿佛能夠污染世間一切的力量悄然蔓延...
“聆聽我謙卑的聲音,偉大的‘血母’吞噬萬物之主,為您獻上最新鮮的祭品,品嘗羔羊的鮮血,吞噬他們的血肉,愿您傾聽我的祈禱,愿‘血母’的威光蒞臨世間,愿您降臨世間,我在此祈禱,在此召喚...
主...”
低聲的低喃在濕潮的地下室回蕩,猩紅的法陣開始迸發出光亮,漸漸的照透了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