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只帶著林相然一人來到重華殿。寢室內,藥味濃重。沈云裳吩咐林相然在室外等候,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賀鳶坐在床邊虛弱的抬了抬眼皮看著她,沈云裳先開了口:“賀鳶,你在我身邊多年,今日就做個了斷吧!”
賀鳶內心突感不妙問道:“娘娘這話是何意思?”
沈云裳坐在床榻邊,離她很近道:“清兒只能有我這一位母妃,至于你我不會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賀鳶忽然用盡全身力氣起身搖了搖她的胳膊道:“我兒子……你把他還給我!”
沈云裳撥開她的雙手,吩咐林相然進到寢室里。林相然走進來,站在沈云裳的身邊。她指了指林相然托盤上的物件道:“白綾,匕首,鶴頂紅。自己選一個了斷,我不動手。”
“是圣上的意思嗎?”賀鳶看了看東西問道。
“是我的意思!”沈云裳說的沒錯,那日她大概猜到慕洛塵召葉卿予進暖閣做什么,后又升了賀鳶的位份就更加堅定要殺母奪子。
“你不能殺我!”賀鳶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為什么不能?你作為睿王府的眼線已經暴露,是我多留了你一年時間,讓你為你心愛的男人有了骨肉并存活在這世間。你的使命就已經完成,就應該慷慨赴死,為什么不能殺你?”沈云裳雙眸死死盯著她語氣中帶有一絲絲憤怒。
“我有胭脂醉的解藥!你不會殺我的!圣上也不會允許你了殺我!”賀鳶抬起頭,因為有了生存下去的籌碼才肆無忌憚的亮出最后的底牌。
“哈哈哈哈……”沈云裳抬頭大笑,而后說道:“胭脂醉的解藥我已經解出來了!如今你的大限已到,我勸你還是安心去吧!”
“怎么會?你怎么可能解出來?你不是不會醫術?”賀鳶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賀鳶,你在我身邊多年,就不知道我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杏林圣手沈粢?”沈云裳反問道。
賀鳶聽到沈粢的名字心中有了底,她最后的籌碼也成了殺死她的刀。沈云裳繼續說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的兒子慕淮清就是滄瀾朝的太子!”
這話擊中賀鳶的心里,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以后過得好不好,即便知道今日是在劫難逃。她伸出手拿起一瓶鶴頂紅看著沈云裳道:“貴妃娘娘,答應我即使他做不了太子之位,你也要護他一生榮華富貴,這樣我就死而無憾了!”
沈云裳點了點頭,盯著她等待她的死亡。賀鳶打開蓋子,毫不猶豫的一口而飲,靠在床頭上想起了過往,想起了剛出世的六皇子,她用手撫摸著空氣,仿佛摸到了慕淮清稚嫩的臉龐不由得微笑道:“慕淮清……真是個好名字?!?
話音剛落,雙目緊閉手突然落了下來。林相然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切,這是她第一次直面一個人的死亡,不由得緊張到發抖。
沈云裳用手試探她的鼻息,確認已經死亡后緩緩起身,腳步堅定的走出了寢室。林相然跟在身后,隨她走出重華宮……
太極殿,李珂走到寢室。慕洛塵在金絲雕花楠木書案上作畫。李珂快步走了進來,來到其面前躬身一禮道:“啟稟圣上,月婕妤求見!”
慕洛塵擺擺手,李珂點了頭后便退了出去。片刻功夫,冷月弦從殿外進來。慕洛塵屏退左右,寢室內只留下二人。
“圣上?!崩湓孪腋┥硎┒Y。
慕洛塵放下手中毛筆,抬起雙眸注視著她,似乎知道她會在今夜出現一般,毫無意外詢問道:“可有急事?”
冷月弦從袖口拿出自己畫的圖,走到他身邊遞了過去道:“這兩幅是睿王藏兵的內部結構圖,另一幅是這次軍事布陣輿圖?!?
慕洛塵接過圖慢慢展開仔細端詳,看過一眼后合上圖低聲道:“很好。”見冷月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