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得凌天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

彭冰用力的擦去快要掉下的眼淚“謝謝惠顧。”

凌天聽得出來，這聲謝謝說得十分真誠，只是讓他感覺到奇怪。

“買瓶水而已，不用這么夸張吧。”

“這是這個星期第一單生意。”

彭冰雖然努力的讓自己語氣平靜，但依舊透出幾分落寞。

話頭挑起，凌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怎么會，今天都星期三了，我看這里的人流挺多的啊。”

彭冰搖搖頭“你不是這里的人吧，這里的人不會在我這買的，或許這是對我的懲罰吧。”

“懲罰，難道你以前賣了假貨？”ii

彭冰再次搖頭，目光看向了外面的街道，顯得有幾分迷茫“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會真的，但我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隨后，任由凌天追問，彭冰都不再開口。一時間僵持不下，凌天想了想，打算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正要開口，店外傳來了一個小孩的哭聲，頓時吸引了凌天和彭冰兩人的視線。

這是一個7、8歲的孩子，身上臟兮兮的，能夠清晰的看到腳印，正一邊哭著一邊走過來。

彭冰急忙跑了出去，將孩子抱起小聲的安慰，卻沒有像正常人那樣詢問是誰打了自己的孩子。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一般。

孩子被抱進了店中，在彭冰的安慰下漸漸止住了哭聲，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搬家啊？”ii

彭冰側頭隱蔽的擦去眼淚“小宇乖，等媽媽存夠了錢我們就搬家好不好。”

小宇點點頭，并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哭鬧，乖乖的走到店中一個角落，開始拿出自己的作業本。

這個時候，凌天才找到機會開口“有人打了孩子你怎么不去討個說法？就算是孩子之間不懂事也要給對方大人說一聲啊。”

彭冰用力的搖頭，強忍住眼淚，抬起頭露出那難看的微笑“您還要買什么嗎？”

看著彭冰，直到她不自然的避開，凌天才開口“因為你害死過人，所有這些人才不愿意原諒你們，老是欺負你們嗎？”

彭冰的身子一顫，看向凌天，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回到收銀臺，拿出兩元錢，正要遞過去，猶豫了一下，隨即拿出100元。ii

“錢還你？”

這番操作直接讓凌天傻眼了“為什么？”

“你已經知道了，怎么還會買？我也習慣了，你嫌錢臟，就把零錢還我吧。”

彭冰的聲音很低沉，沒有一絲起伏，仿佛在說一個眾人皆知的事實。

凌天心中有些難受，雖然這個女人的錯誤需要用一生去贖罪，但看到她和孩子的模樣，依舊有了幾分惻隱之心。

彭冰的手舉著，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凌天的判決。

嘆了口氣，凌天搖了搖頭，并沒有接過錢“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這是他第一次和事件中的當事人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本以為彭冰會出現特別的反應，誰知道彭冰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表情。ii

“要是有就好了。”

凌天聽得出來，彭冰的話語發自肺腑，不過這讓他更加的迷茫，很顯然，彭冰并沒有見過這些鬼魂。

鬼沒來報仇，死亡的地方也見不到身影，難道真的全部沒有一絲的執念和怨氣，下到了地府。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王權總是揉自己的太陽穴了，現在他感覺腦袋都快要炸了。

告別了彭冰，凌天漫無目的的散步，所有的事情沒有一絲的頭緒，這讓他心中有了一絲頹廢。干脆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一個人慢慢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