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嬰——,嚶嚶……” 小靈站在肩膀上,對著趙囚耳朵說的不停。 趙囚拍了拍小靈的腦袋安撫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小靈腦袋輕點,眼神中還有不少擔憂。 小靈的意思是讓趙囚離郁香附遠一些,她感受到竹子對郁香附有強烈的怨恨。 她認為生命就應該是自由自在的,不受約束,有情緒時就表現出來,偶爾壓抑也無妨,但不能沒有情緒。 趙囚再次走到一株竹子前,將手掌抵在上面,這次他阻止了小靈沖過去,而是仔細感受怨恨、抵觸的律動。 小靈的話對他觸動很大,無論是怨恨還是抵觸,都是生命的一部分,倘若一味感受美好的方面,那么最終所領悟的生命法則也是殘缺的。 生命中不應只有積極,消極同樣是常態。 慢慢地他有些理解竹子怨恨的原由,它埋怨的是那郁香附沒有交談而是直接掠奪,它們本來生長在此地,只能等待死亡。 有人或是生物能夠把它們價值發揮的更大,它們不會抵觸,反而有所期待。 郁香附在竹子視角中不僅抹除了它們生命,更是沒有發揮價值,這才是埋怨的主要原因。 竹林中的其它竹子害怕趙囚同樣會有此行為,所以才會生出強烈的抵觸。 趙囚收回手臂,只要找到問題所在,那么一切便都不是問題,這些竹子不是沒有發揮出價值么,那他便滿足這個要求。 拿著匕首走到被郁香附觸碰過的竹子近前,將其砍倒,制造木桶要麻煩的多,首要便是不能漏水。 制作出幾個竹筒,他走出竹林范圍,山林中有些古樹的樹脂不僅有粘合性,還有密封性,用來粘合竹子再合適不過。 找到一棵主干光禿禿,樹冠茂盛的古樹,這就是他要尋找的古樹。 若是世俗中他會選擇用匕首劃開主干收集,可如今能夠交流,何不一邊感悟生命法則一邊收集材料。 他將手掌抵在古樹上,同其生命交流起來,古樹的生命很友好,像是遇到多年的老友,盡情展示它生命地璀璨。 小靈也很愿意展開生命同古樹進行交流,唯獨抗拒同趙囚交流,這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最終收集到十竹筒樹脂,兩人揮手同古樹道別。 返回竹林中,他用匕首將竹子分割成長條,在地上點燃火堆,將竹條上的水分烤干,同時將收集來的樹脂烤干。 做完這一切天色漸黑,趙囚索性繼續添加干柴,黑夜中火光總是能給心靈帶來一些慰藉,不需要它有用,只要燃著就好。 用匕首將烤干的竹條打出小孔,再使用藤蔓穿過,將烤熟的樹脂涂抹在縫隙中。 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要費力的多,徹底制成竹桶時,已是第二天正午。 趙囚爬到竹子上方,將竹桶放在通風地方讓樹脂自然風干。 做完這一切,他感到異常疲憊,身體發來強烈的困意,隨即躺在竹冠上熟睡起來。 …… 再次醒來時,竹林被黑暗包裹,點點星光透過竹葉照耀在趙囚白發上,交相輝映。 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躺在竹床上面,周圍數株竹子彎曲過來搭建成一張竹床。 隨著他清醒過來,竹床繼續壓低位置直到地面,一株竹子托起他的后背,其他竹子恢復原本狀態。 它們仿佛不再是被束縛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死物,而是有了鮮活的生命。 撲面而來的善意,讓趙囚感到一陣欣喜,他似乎觸摸到了什么,閉上雙眼仔細感受。 他發現即使不和竹子進行接觸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生命律動,這無疑是質的進步。 嘗試著進一步接觸,不通過手掌而是直接進入到對方的生命本源中。 漸漸地,他仿佛脫離了肉身束縛,身體中的生命化作一道橋梁涌向前方的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