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的表情是那樣的復雜,感覺像是聽到一個已經在外面出了事的自家孩子卻又回到身邊的那種情緒似的,看向小灰的眼睛里都泛著水意,嘴皮子還哆嗦的像是有病。
花靈媞看他激動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打上次她把小灰提溜走了以后,她倆好像已經離開玄清宗很久,一直都沒有回來過。雖然小灰在穿封世家被照顧的很不錯,帝王級的生活待遇,可對于阿慶來說,那可不是自家孩子很久都沒有消息了嘛。難怪他會是這種反應,這要往不好的方向想,怕不是阿慶都要以為她和小灰已經死在外面兒了!
完蛋,她太浪了,居然已經不記得這座獸谷里還有一個人是惦記小灰的,連封信沒給捎一下,確實是欠妥啊,尤其她這次來還是完全的把小灰帶走呢,這還讓她咋開口啊……
她就完全忘了要和阿慶說什么,只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阿慶站了一會兒之后又朝小灰撲將過來,一把抱住灰的脖子就是一通“天啊地啊”的,兩只手也沒閑著,直到把能摸到的地方都給摸了一個遍,沒發現一片鱗片有松動這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花靈媞站在那里側著身子相看,見著阿慶這反應嘴都有點兒閉不上了。又等了一會兒,覺得阿慶已經完全平靜,只抬眼和小灰“含情脈脈”才敢在旁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記。
“咳咳嗯……”
她這聲音簡直像是破壞一對兒情侶在談戀愛似的,引得阿慶轉過頭來對她怒目而視。小灰當然不會怒目啦,它看花靈媞的眼神和看阿慶的一個樣兒,都是水汪汪的呢。
不過阿慶也不是很記仇的人,相反他其實還挺好說話,所以怒瞪了花靈媞兩眼之后就斂起眼皮子收回了這種注視,同時也收回抱著小灰的手,轉向了花靈媞這邊。
“咳什么,莫不是出門在外還生了大病,所以才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嘛。你知道座獸離開宗門這么久沒有消息的話,按照慣例我是要將它列為死亡對象做統計然后告知座獸的獸王的。這是能影響座獸忠誠度的大事,為什么不用傳音符及時通報它的情況。”
花靈媞只是引起了一下注意就被阿慶噼里啪啦訓了一頓。修士還出門生病,這怎么可能啊,所以阿慶就是在擠兌她啊,偏偏她還心虛還不了嘴,因為他說的確實是實情,只不過也沒有那么嚴重啦。
座獸再在宗門里享受超然的待遇畢竟也是生命,生命當然就會折損,所以座獸谷的座獸王肯定不會因為一頭座獸的死亡就對宗門產生啥不好的想法,阿慶就是拿這事表達自己的不滿而已。
悲催的是她非但不能反駁這種不滿,還得完全的同意這種過分嚴重的“指控”,對著說完這話的阿慶就連連點頭,嘴里一疊聲的“是是是”,就差把地球上倭國那點頭哈腰的勁兒都拿出來,姿態擺的賊低。
有時候生氣的人其實要的也就是對方的一個姿態嘛,花靈媞這種態度那阿慶還是很吃的。而且他也不是瞎子,小灰的狀態比離開座獸谷跟著花靈媞的時候那簡直不知道要好到什么高度上去了。
他剛才就摸出來了,小灰那身鱗片的緊實程度簡直和谷里的獸王都有的一比,摸上去還冰冰涼涼滑溜溜,絕對是打過上好臘營養跟的賊緊才能養成這樣呢。要知道座獸王那飼獸丹可都是宗里特供,是完全沒有數量和跑腿的限制的,屬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那要按照這樣來推理的話,豈不就代表小灰這在外面跑了這一趟,非但沒遭什么罪搞得身心疲憊,飼獸丹反而也沒少吃,甚至還可能是和座獸王一樣敞開肚皮吃的呢?!
這就很了不起了好嘛,小灰這頭座獸又不是人家的私人坐騎,人家犯得上用這樣的條件招待?能這樣養護就說明人家可真是上了心對待的。
這樣一琢磨阿慶心里的氣自然就散了一大半了,更多的還是因為得不到消息的怨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