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衣服整理了下,然后敲門。
同樣是兩聲敲擊物體的聲音,門內人傳來了聲請進。
“bonne après-midi”(下午好)
“bonjour.Mrs.”(你好女士)
伊蓮娜是個四十歲的精致女人,從頭到腳,從理想到生活瑣碎都一絲不馬虎是她的人生信標。
辦公室的墻上掛著她上次出國游玩留下的紀念照。
看起來當時倫敦天氣不是很好,大本鐘上滿是積壓,看起來正在翻滾的烏云。
伊蓮娜的金發被吹的一團亂糟,有頭發打在臉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伊蓮娜有寫日記的習慣,一個紅皮的小本子,是他上次被叫辦公室發現的。
也許這個對生活品質都有極高要求的女人,會在這個只屬于她的紅本里,抱怨在大本鐘下度過的狼狽瞬間也說不定。
伊蓮娜朝他露出了個專業假笑。
“加多,我們必須要談下你的出勤率問題了。”
因為網球比賽和訓練緣故,他下午經常是不在學校的。
他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紅土網球場仿佛是他逃離不了的最終“歸宿”,不管是在學校的上午有什么樣的情感起伏,下午都最終要回到網球場。
網球劃破風,嘶吼著,像是泄憤一樣砸進紅土里。
這似乎就是他目前為止,能發出的“最大聲音”了。
伊蓮娜并不是一個會為難人的老師,相反的,她是一個很寬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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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摩挲了下脖子上帶的圣十字架。
她起身給學生倒了杯水,然后示意他坐下。
伊蓮娜并不對加多有所謂的敵意,從一年前她剛轉到這個班級工作,加多被他的父母拉來辦公室的那一刻起。
這孩子從不在她的課上打瞌睡或者是和其他人亂傳小紙條。她時常能在香榭麗舍大街上看到他在喂養貓,順便一提,是政府絕育后的。
她看出了加多的緊張,縱使他偽裝的再好,不間斷的小動作也瞞不了多年教師,早已老油條的伊蓮娜。
伊蓮娜開了個讓人放松的玩笑,說起第八區某條街上難吃的披薩,青紅椒像塑料圈,醬料像膠水。
這確實讓氣氛放松不少,至少加多沒再繃著身子。
“或許您應該去PEPPE看看。”
伊蓮娜掏出手機搜了下,風評確實不錯,然后收藏了地址。
放松的時候過去了,伊蓮娜看著眼前有些拘束的孩子,原先想問出口的話卻哽在喉間。
……
“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呃,還好……”
……
你需要法律援助嗎?
在法國,虐待兒童罪很重,可處三年監禁及歐元罰款,嚴重點可能會被剝奪監護權,交于政府撫養。
剝奪受教育權也是虐待的一種。
但這話一出口,就好像是給他的父母下“死刑”。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接受離開父母。
氣氛又回到了當初的冰點。
伊蓮娜注意到小孩在看一包糖,那包糖是剛才同班的普朗斯送來的,據說是慶祝他的生日發放的糖果。
伊蓮娜拆包裝道,“普朗斯剛拿來的,他說是肉豆蔻味。你要嘗試下嗎?”
加多搖了搖頭。
和往常的糖果相比,肉豆蔻確實奇怪。
“關于出勤率的問題,我會再和你父母交流,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其實和父母交談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不然伊蓮娜也不會選擇單獨找學生談。
他轉身就要走,但臨到門口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