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失措擺手,“不不不,奴才的想法從未沒改變過,絕不相信少奶奶能是做出這種事的人,但、但這些事您為何不同世子爺說呢?他一定會站在您這邊的?!?
“因為說了也無濟于事,這里面牽扯的關系太復雜了,白月仔細想想……就算我把蓮雪陷害我的證據(jù)一一擺在眾人面前,以她背后的勢力、還有已經懷孕的事實,老爺夫人又能怎么懲罰她?不過得過且過而已,那這之后呢……我和我的孩子又要面臨什么樣的命運?”
“少夫人,世子爺一定會拼命保護你們母子的,您相信奴才?!鞍自缕缴鷽]有哭過,就算再苦再鬧熬的日子也一直堅信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時,他真的崩不住了,完全做不到就這樣看著少夫人和世子爺一對佳偶分崩離析。
心竹卻顯得格外冷靜,還在跟他擺事實講道理……
“爺能保我們一時,能保我們一世嗎?就比如他上戰(zhàn)場這幾個月、或者更久的時間里,我要如何自處才能做到萬無一失?白月……我簡直無法想象,以后都要在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中度過,會是一件多么痛苦煎熬的事情。
作為一位母親,我必須全心全意為我的孩子著想,不能讓他遭到哪怕一丁點可能的傷害,所以離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況且……以我和世子爺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了,你知道嗎?在我心里,從他答應讓蓮雪進門、又與她發(fā)生關系那一刻起,我就再無法原諒他了?!?
說著,她一把握住白月的胳膊,“若白月真心為我好、為我肚中孩子考慮,就不要把此件事說出去,并且一定要替我保守住這個秘密,世子爺沒了我還有蓮雪,沒了這個孩子還會有別的孩子,但唯有我離開,才能看著也許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孩子平安快樂的長大?!?
白月痛苦的單手捂住臉,兩種情緒不斷拉扯,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硬生生扯碎。一面已經投降,舍不得真讓少夫人和小少爺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面又擔心世子爺,不知道他回來面對妻離子散的景象,又要情何以堪?
最終只嗚咽著擠出一句話,“可是、可是……那不一樣,您和二少夫人在爺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不一樣!”
“不一樣也沒辦法,白月……你心里不能只有你家世子爺。”菱兒發(fā)瘋般揪住他衣領,歇斯底里怒吼,“知道我那天發(fā)現(xiàn)兔子被那盤糕點毒死后,內心是多么的慶幸和后怕嗎?
慶幸的是糕點沒被小姐誤食,后怕的是萬一她真的吃了呢?如今是不是已經一尸兩命?而那時候世子爺又在哪?怕是正和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坐在一起享受著皇上的宴請吧?這就是你說的一定會保護好小姐?不!他保護不了我家小姐,只會惹她更傷心、更難過!
所以……放了我家小姐吧,世子爺已經不再是小姐的良配,面對蓮雪那種狠毒的女人,我們根本無力反抗,如果你真不想讓悲劇發(fā)生,就不要再阻止,從今以后,必須把小姐懷孕的事爛在肚子里,不許再對一個人說!”
白月被搖得頭昏腦脹,但眼神卻越來越清明,怔愣愣盯著菱兒那張因憤慨而扭曲的臉,終于下定決心……
“好,奴才、奴才答應少夫人了,您想走就走吧,若有一天事情敗露,白月再跪在爺面前以死謝罪,不過奴才這樣做,不是為您、也不是為世子爺,而是還未出生的小少爺?!?
語畢,他用袖子一抹眼睛,起身毅然決然往門口走去,臨了又囑咐一句,“您就當白月剛才沒進來過吧,奴才去外面守著。”
待室內歸于寧靜,心竹和菱兒忍不住抱在一起流淚,知道是又闖過了白月這一關,真的太不容易了。剛才人突然出現(xiàn)時,她們著實嚇得不輕,還以為所有計劃都要泡湯了,心里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沒想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反倒解決了所有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