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偌大的侯府,我又不是半仙,哪能料事如神?讓二人相遇一兩回,就有了情意?”
“而且,二嬸何必這樣氣惱?”柳月含笑勸解她道,“三堂弟既然愿意跟青棠親近,就說明心中也是有她的,青棠是咱們家的丫鬟出身,放在三堂弟身邊,您也放心些!”
“總比三堂弟從煙花之地帶回來的那些女子,出身清白,都要強得多吧?說不準,您馬上就要抱孫兒了呢!”
謝承的荒唐,比謝蘅更甚。他在花月樓中養(yǎng)了好幾位紅顏知己,之前還想把人帶回府里給個名分,被謝二老爺罵了一番,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他名聲在外,一般的人家哪會愿意跟他結(jié)親,所以耽誤到現(xiàn)在。
沅氏為了他的親事,這兩年也是耗費了不少心力。
不過多半的權(quán)貴世家,聽聞是給他說親,就立刻閉門謝客了。
若是正經(jīng)嫡妻還沒娶過門來,就先弄出了丫鬟出身的姨娘所生的庶長子,只怕說親一事只會更艱難!
沅氏氣得一張臉黑得能滴得出水來,死死地瞪著柳月,冷笑一聲:“我今日算是知道你厲害了,可你再厲害,房里還不是有兩房姨娘,那個閔姨娘還不是二郎從外邊帶回來的平民女子,搶先生下了庶長女?!”
這是知道自己不占理,所以開始胡攪蠻纏了。
“二嬸說得是,”柳月溫聲答言,“這世上的事也難說得清。我本以為嫁給一個紈绔子弟,婚后必定是獨守空房,日子冷清。誰知他卻突然開竅,上進起來?!?
女子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美滿的笑意,感嘆道:“我如今被婆母器重,夫妻和睦,還有一雙兒女,這些都是沒出閣前想也想不到的呀!”
“二嬸,兒孫自有兒孫福,三堂弟既然跟青棠有情,你就成全了他們,焉知不是一件喜事呢?”
沅氏再也聽不下去,站起身來,瞪了柳月一眼,拂袖而去。
“大嫂子,”沅氏臨走之前,還不忘挑撥一下二人的婆媳關(guān)系,“你這媳婦這么厲害,日后怕是沒有你可享福的日子!”
她氣沖沖地走了。
柏氏再看柳月,也是心情復(fù)雜。
沅氏千蠢萬蠢,這一句話還是沒說錯,不是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兒子娶了個這么精明有能力的妻室,日后指不定會對自己做些什么呢。
柳月也感覺得出來柏氏的疑慮,彎唇淺笑道:“二嬸想必是氣急了,胡說八道呢。婆母別聽她的胡話,咱們是一家子,我哪有不孝順婆母的道理?”
柏氏喝著熱茶,心思浮沉地敷衍著:“也是……”
柳月知道她起疑,轉(zhuǎn)過頭吩咐了一聲春杏,將謝蘅所得的御賜的妝花緞拿了五匹來,奉上給柏氏。
妝花緞顏色艷麗,質(zhì)地輕柔細膩,是如今京城中時興的料子。一匹可抵五百兩銀子,是很難得的貴物了。
柏氏看著她拿出來,就不由得眼眸稍動,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柳月言笑晏晏:“今日雖然不是我的過失,但還是叫婆母受驚不小,賓客都在,難免丟了謝家的臉面,婆母不悅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
“這五匹妝花緞子,是之前謝蘅得的賞賜。我的新衣裳夠多了,也不必浪費再裁衣,就給婆母權(quán)當作安慰吧!”
柏氏的眼眸一轉(zhuǎn),很快明白過來,她是以此來向自己表露真心。
不論究竟是怎么想的,有這個舉動,就比好些只會嘴上說的人強了。
就如蘇南玉吧……她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但兒子喜歡,娶進門來柏氏也是時常用心教導(dǎo)著,希望她能學會些宅斗手段,跟柳月分庭抗禮的。
可蘇南玉非但不領(lǐng)情,還覺得自己是在刻意磋磨她。
倒是柳月這個二兒媳,行事她也挑不出一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