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永安侯在朝堂上參了公子一本,說他錯判了一樁殺妻命案,兇手是被害人的丈夫,那丈夫不服,又拿出新證據(jù)來,證明真兇并非自己。如今陛下因公子行事粗陋,誤判了人而大怒呢!已經(jīng)把公子關(guān)進(jìn)刑部大牢里了。”
柳月迅速冷靜下來,聽見春香不安地問:“夫人,你說會不會是永安侯對咱們懷恨在心……”
卻又很難報復(fù)一個不能常見面的內(nèi)宅婦人,只能從謝蘅身上下毒手了。
柳月也認(rèn)為很有可能,但她還是相信謝蘅的,他不會出這么大的紕漏。
她當(dāng)機立斷,站起身來沉聲道:“替我更衣,我去求公公。”
等她來到前院書房時,卻見柏氏恰好也在,見了她,柏氏挑眉,似笑非笑道:“難得二郎媳婦也來見老爺,不知是為了什么事?”
柳月很快反應(yīng)過來,柏氏也收到消息,是專門來堵她的。
她心中一沉,但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謝老爺身上,上前兩步,朝書案后的謝老爺開口:“公公,如今蘅郎他被人誣告,關(guān)進(jìn)了大牢,還望公公能出手,救他一把。”
謝老爺聞言,眼中一抹精光閃過,摸著胡須,卻是慢吞吞地?fù)u了搖頭。
“此事難辦得很,我們家跟永安侯府本無來往,突然被魏侯爺發(fā)難,不知怎么得罪了他……”
“是啊,”柏氏見縫插針地附和,向柳月道,“我聽說魏侯爺被……成了太監(jiān),這事是在你娘家出的,跟你有關(guān)系,恐怕是他記恨上你了,才拿大郎做筏子吧?”
“婆母慎言!”柳月知道不能任由這種臟水潑到自己身上,冷聲道,“三皇子妃當(dāng)日都替我證明了清白,永安侯之事,跟我毫無關(guān)系。”
柏氏撇了撇嘴:“可人家不那么想。大郎本就生性頑劣不堪,得罪了魏遲,人家打壓他,難道你還準(zhǔn)備拖我們整個定陽侯府下泥潭里?!”
“婆母……”柳月知道她還樂得看謝蘅的笑話,深吸一口氣,不跟她多說,看向謝老爺,“謝蘅畢竟也是您的親兒子,您總要替他考慮一二吧?”
謝老爺在朝堂上經(jīng)營多年,跟隨先帝打天下,到如今之前的許多將士都因被天子猜忌而貶官流放,武將中只有定陽侯謝家榮華富貴,屹立不倒。
這就說明了謝老爺無疑是有手段心術(shù)的,要救自己的兒子,不可能沒有辦法。
只是……謝老爺聞言,卻是忍不住皺眉沉吟道:“魏遲那人城府極深,雖然我能把二郎救出來,卻不知他還有沒有后招對付我們家。”
這話其實就是隱晦地表露了不愿幫忙的意思。
柏氏一喜,急忙點頭附和:“就是!總不能為了一個謝蘅,把我們一家子都填進(jìn)去吧?老爺可還有大郎呢!若是二郎沒了,自然還要大郎來支立門戶!”
柳月眼中飛快地掠過一抹恨意,謝蘅只是被關(guān)進(jìn)牢里,天子還沒判罪呢,柏氏就急著說他回不來了?
這不是詛咒人嗎?
“婆母也別急著把話說得太早,”柳月語氣冷寒地提醒她,“謝蘅還好好的呢,什么沒了的晦氣話,您還是別說為妙!”
柏氏想不到她一個媳婦,竟敢教訓(xùn)起自己來了,忍不住瞪眼:“你——”
“夠了!”謝老爺冷聲喝止了二人的斗嘴,看向柳月,語氣平淡無波,“謝蘅這事,要靠他自己,若是能度過這一劫,就是他的本事!我佩服他,是我的好兒子!若是不能……”
柳月聽懂了謝老爺?shù)南彝庵簦闹兄共蛔〉陌l(fā)冷。
若是謝蘅不能逃脫這一劫,恐怕下場就是生死由命,謝老爺不會冒著風(fēng)險去救他,到時候只會跟他割席躲避。
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親……果然謝蘅說得沒錯,謝老爺一向偏心謝錦,拿他當(dāng)根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