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你給我聽好了！我們家的錢都是你大伯的，你大伯現在不在了，錢都是樂樂的，我們所有人花的錢都是樂樂的，你以后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抽你！”

王心雅佯裝揮了揮手，狠狠地瞪了顧蓁蓁一眼。

轉而又滿臉堆笑地看向顧苒樂。

“樂樂，蓁蓁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她計較。”

顧苒樂大度地笑笑，“放心，我不會跟一個沒腦子的蠢貨一般見識，容易拉低智商。”

“你才是蠢——”

顧蓁蓁張嘴反駁，話說了一半，自己卻捂住了嘴巴，神色驚恐。

顧苒樂輕輕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聲音柔和而略帶慵懶，宛如春日里最細膩的微風拂過耳畔。

“怎么不繼續往下說了呢？”

那不達眼底的笑意，透著寒意，讓人不由自主地脊背發涼，心緒難寧。

她向來如此，外表總是這般甜美溫婉，仿佛不諳世事，實則暗藏鋒芒，每一句輕柔的話語都如同鋒利的軟劍，悄無聲息間便能直擊人心最柔軟也最脆弱之處。

顧蓁蓁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過往種種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這幾年國外求學她很少回家，幾乎都快要忘了曾經被顧苒樂教訓的慘痛經歷。

剛才那句話一出口，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與顧苒樂的眼神交匯時，那深埋心底、早已刻入骨髓的恐懼突然間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瞬間將她淹沒。

她惶恐不安地看向一旁疼愛她的父母，希望能從他們那里得到一絲安全感，哪怕一個寬慰的眼神都行。

可惜，他們卻怕被她連累受罰，腦袋一個比一個垂得低。

“二哥……”

顧蓁蓁小臉慘白，無助地看向顧致軒。

顧致軒嘆息了一聲，上前兩步，“蓁蓁，跟樂樂道歉。”

顧蓁蓁張了張嘴，爸媽不管她的死活，二哥讓她跟顧苒樂道歉，委屈一下子用上眼眶，眼淚奔涌而出。

她流著淚倔強地搖著頭，不肯道歉。

顧致軒沉下臉，“顧蓁蓁，立刻把眼淚擦了，跟樂樂道歉！”

他陡然拔高的嗓門，嚇得顧蓁蓁渾身一顫，倒是不敢再哭了，但嘴巴緊得跟蚌殼似的，就是不道歉。

氣得顧致軒想抽她，但到底還是下不去手，手揚起又落下，用力攥成拳頭。

他耐著性子，最后一次說：“顧蓁蓁，跟樂樂道歉，別逼我抽你。”

顧蓁蓁這會兒逆反上頭，就像個犟驢，仰著臉挑釁似的與他對視。

“我就不道歉，有本事你就抽死我！”

“啪！”

顧致軒沒再猶豫，一巴掌下去，顧蓁蓁白皙小臉上頓時印出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顧苒樂揚了揚眉梢，頗有些意外。

一直以來，顧致軒對這個妹妹都是極其縱容的。

今天頗有些反常。

不過，她沒說什么，安靜地吃瓜，當一個合格的觀眾。

“你打我？”

顧蓁蓁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同時，伸出手指向二樓欄桿邊當吃瓜群眾的顧苒樂，表情怨毒。

“顧致軒，為了她，你也打我？”

這個“也”字用得極好。

老大顧靜澄一年前也教訓過她，至今她都沒跟顧靜澄和解。

“我再不打你，你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顧致軒眼神冰冷地看著昔日疼愛的妹妹，眸中盡是失望。

從小到大，她被嬌寵著長大，昔日尚能聆聽教誨，心存敬畏。

然七年前高考落榜，父母送她去S國求學，幾年時光轉瞬即逝，她已蛻變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