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厲南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愈發加劇。
她站在那里,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著褲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動都在胸腔內回響。
她很想開口詢問顧苒樂關于兒子的病情,卻又不敢輕易打擾,生怕哪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會影響到顧苒樂的診斷。
厲璟雯站在一旁,目光中閃爍著復雜的神色。
她看著顧苒樂那副專注的模樣,盡管心中有所不滿,但礙于母親在場,也只得強壓下心頭的情緒,不敢再造次多言。
而厲鴻煊,自從顧苒樂踏入病房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緊緊鎖定在她身上,未曾有片刻的偏移。
他對診斷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期待,能在人生最后的時間里多看她幾眼,他已經知足了。
曾經被她追著跑的時候,只覺得她無比的煩人,如今卻特別懷念被她追著跑的日子。
只是很可惜,那已經成為永遠也回不去的過去了。
病房內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終于,顧苒樂結束了診斷,她緩緩抬起眼眸,瞥了厲鴻煊一眼,嘴角輕輕嘖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與諷刺。
“命都快沒了,還有心思去想女人?你可真是夠可以的。”
厲鴻煊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涌起一抹紅暈,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只能尷尬地沉默著。
厲南熹見狀,心中更加焦急,她試探著開口,聲音微微顫抖。
“顧大小姐,鴻煊他……沒事吧?”
她很想直接詢問兒子的病情,但內心的恐懼讓她不敢輕易觸及那個敏感的話題,生怕得到的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結果。
顧苒樂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掃視了一圈病房,目光在眾人臉上掠過,最終落在厲南熹身上,語氣平淡地問道:“易向陽呢?他怎么沒在這里?”
厲南熹有些意外她會突然問起易向陽,但還是如實回答:“他有事剛才離開了。”
顧苒樂點了點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諷刺,“哦,兒子都快沒命了,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挺忙。”
鴻煊真的沒救了嗎?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厲南熹的心上,她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媽媽!”
厲璟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她瞪著顧苒樂,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少胡說八道!我哥怎么可能快沒命了!”
顧苒樂懶得理會厲璟雯的質問,她望著厲南熹,聲音冷硬而堅決,“給易向陽打電話,讓他立刻過來。”
厲南熹雖然不知道顧苒樂為何如此堅持要讓易向陽過來,但出于對她的信任,她還是照做了。
然而,遺憾的是,易向陽并沒有接電話。
“他沒接。”
厲南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焦慮。
“那就繼續打,打到他接為止。”顧苒樂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不容置疑的權威。
“好。”
厲南熹的回答簡短而無力,此刻的她,已經沒了主心骨。
在她的心底,竟還殘留著一絲天真的幻想——顧苒樂堅持讓易向陽到醫院,是否因為易向陽是治愈鴻煊的“藥引”?
在厲南熹鍥而不舍地撥打了五次電話后,那邊終于傳來了應答聲。
“開免提。”顧苒樂冷靜地指示道。
厲南熹依言打開了免提,焦急地詢問:“你現在在哪兒?立刻來醫院一趟!”
易向陽的聲音透過手機揚聲器傳來,帶著一絲不解,“南熹,你別著急,先告訴我,